“先别走, 要走先把你头上的钗子还我,”
那银钗是陈家给原身的陪嫁,原身嫁进来不久,钱氏就借口自己被原身的名声连累, 被人说了闲话,话里话外暗示要原身的钗子做补偿。原身面皮薄,哪怕舍不得,最后还是给了她。
“那怎么行。”钱氏想也不想拒绝,“这是你自己送给我的,哪有送人的东西还找人要回来的。弟妹,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你要我的陪嫁都不嫌不讲究,我在乎什么。”云舒可不是原身,不会惯着她,伸手就把钗子摘了下来,转身回房,将钱氏挡在了门外。
“你把钗子还我……”
这可是银钗,钱氏正想撒泼,就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在地里做活的杜父杜母和钱氏男人杜青河回来了。
“人呢?人死哪去了?”
杜母性子泼辣,嗓门又大,一进门,见厨房冷锅冷灶没有半点热气,顿时就恼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做饭?老娘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连口热饭都没得吃,我看你们是皮紧了……”
“娘,你们回来了,你要给我做主啊!”钱氏见杜母回来了,满脸委屈找她告状,
“弟妹她今天偷懒不做饭就算了,我去催她,她还生了气,把我头上的钗子给抢了,那可是银钗,娘,你快管管她。”
钱氏是杜母娘家侄女,有原身这个不讨喜的儿媳做对比,杜母对钱氏一贯很疼爱。听她说自己受了委屈,杜母顿时拉下脸,怒气冲冲来拍云舒房门,
“你给我出来!还秀才家的女儿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名声,懒就算了,还欺负你嫂子,我们杜家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云舒顿时被气笑了,原身过得这什么日子。钱氏不知道内情说说也就罢了,可当初杜青山为了让杜父杜母答应娶云舒,可是把事情给他们说了的。
杜母明知道玷污了原身清白的人是杜青山,原身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害者,不去怪杜青山这个畜生,还好意思怪原身坏了他们家名声?
光是想想,云舒就觉得自己拳头硬了,这一家子人,实在太不要脸太恶心人了!
“说够了没有?”云舒提着收拾好的包袱,径直往外走,
“我什么名声,你们上门求亲的时候不知道吗。还倒霉?我没嫁进杜家前,你们杜家吃口肉都难,现在呢,隔三差五吃肉,杜青云还能不花一分银子在我爹私塾读书。
拿了我们家这么多好处还嫌我名声不好。既然嫌弃,那就和离啊。我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会赖在你们家不走。左右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现在就走!”
“陈云舒!”杜母气炸了,在院子里拦下云舒,恨声道,“我是你婆母,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知道啊。”云舒丝毫不惧,淡定地捋了捋袖子,“有什么不敢的,等和离了,不就不是了吗?”
“反了天了你!”杜母气炸了,“你还当你自己是金饽饽呢?要不是我们青山要死要活非要娶你,你当我们稀罕你吗?”
“既然这样,那和离啊!”云舒无所谓地摊手。
“你——”
听她又说和离,杜母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了,难不成她真想和离?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虽嫌弃这个儿媳妇名声不好,可是也知道,娶了这个儿媳妇给他们家带来了多少好处,哪能真和离了。
她强压了怒气,有心息事宁人,“你这是怎么了?你疯了是不是,和离的话也能随便说。算了算了,今个我就当你糊涂了,不和你计较,下次你再这样,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钱氏也跟着打圆场,“是啊弟妹,话不能乱说,快把包袱放下,我们赶紧做饭去,下午娘他们还有活呢。”
“做什么饭?”云舒避开她的手,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我说我要和离,你们听不懂吗?”杜家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杜母和钱氏面面相觑,杜父和杜青河也诧异地看了过来,杜母正想发火,就见院子门口一个怒气冲冲地身影大步走进来,怒声道,
“什么和离?我不同意!”是杜青山。
“娘,你们别闹了好不好。云舒是我媳妇,是我认定的人。我说了不介意就不介意,你们别为难他。”他先是冲杜母他们吼了一通,然后又来拉云舒的胳膊和包袱,想把她往房里带,
“云舒,我替娘他们给你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走,我们回房,回头我会和娘好好说的。”
云舒看着眼前这个算计了原身一辈子,害了她一生的男人,看着他故作深情的样子,心里只想作呕,云舒冷冷避开他的手,“别碰我。”
杜青山本就是自卑又自傲性子,见云舒这样,也有些恼了。他虽然喜欢她,可他是男人,她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下自己面子对得起他吗?
“云舒,我都说了替娘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非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吗?”
看着云舒冷淡的模样,杜青山觉得有些烦了。自从她嫁进来,杜母又是个爱面子的,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话,家里常常吵起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次他夹在中间,跟孙子似的,哄了这个哄那个,里外不是人。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能忍一忍,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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