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胸脯保证:“裴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发,绝对不让你难做!”
许裴微笑:“嗯,回吧,路上小心。”
关文强收起眼泪,嗯嗯两声,边按要求编辑链接,边弓着背走出帐篷。
手一摁,点击了发送。
朋友圈界面自动刷新后,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那条动态。
再往下一条,则是他刚拍好的那张照片。
发送人,许裴。
关文强挠挠头,懵逼得一批。
等等,裴哥不说这是要发给甲方的吗。
怎么手滑发朋友圈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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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思恬喝了点酒,精神有点亢奋,话也变多了,拉着颜舒陪她躺在帐篷外小椅子上,饶有兴致地刷着朋友圈,边刷边实时点评。
“哎哟,‘乄糖果^:^罐’小朋友还在赶作业呢哈哈哈,我给他点个赞!这是我上周开黑遇到的辣鸡队友,本来加好友是想好好骂一骂他来着,结果发现人才小学四年级哈哈哈”
“卧槽,校门口那家重庆小面太可恶了,竟然深夜放毒,不行,我明天下午回校,立马点三两!吸溜~”
“哎,你看我这同学啊,又在朋友圈搞网抑云文学了,以前多乐观一小姑娘,上半年嫁人之后,画风就变了。哎,选老公这事,还是得放亮眼睛好好选!”
田思恬原本就只是自个儿叨叨而已,没想到一直仔细敷着脚膜的颜舒突然感同身受地感慨道:“是啊!没看透那男人前,真不能急着嫁过去,不然会变得不幸。”
难得颜舒这么给她这个醉鬼面子,田思恬越发来了精神:“对对对,我这同学就是没看清,一拍脑子嫁过去,才发现男人什么都没有,住她娘家房开她娘家车,还好吃懒做。”
颜舒敷好脚膜,手指上滑,开始揉小腿:“这还算好的,还有的女人,年纪轻轻嫁过去,不但要自己下河捕鱼养男人,还要替他还债,腿差点没跳断!”
田思恬没搞明白,还债跟腿跳断有啥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她义愤填膺:“卧槽谁啊,这么倒霉?”
颜舒幽幽叹口气:“……我一个朋友。”
她揉完微微酸胀的小腿,学着田思恬的样子,往身上搭了条小毛毯,歪倒在躺椅上,吹着山风,刷着朋友圈,好不惬意。
只不过,还没惬意多久,就刷到一条朋友圈。
来自她那“倒霉朋友”的老公,许裴。
动态简单明了,没有任何文案,就一张他背对着镜头工作的照片。
这张照片应该是谁抓拍的,看起来非常随意,镜头略有些糊,却正好对焦在了后颈的伤口。
其他地方都不太清晰,只冷白皮肤上几道血印十分醒目。
……仿佛在提醒着颜舒,她昨晚犯下的恶行。
颜舒开始内疚起来,还好她上午悄悄给他送了瓶云南白药,只要认真上药,过两天就能好全。
正自我安慰着,就看到动态下多出一条他自己的回复。
许裴:[感谢大家关心,暂时还没来得及上药]
颜舒:……
她戳了下他的头像,又在对话框里戳戳几个字:[我上午不是给过你药吗,没喷?]
许裴:[没]
颜舒:[怎么不喷上啊?]
许裴:[够不到]
颜舒才想起,他的伤口在后颈的位置,的确很难自己上药。
颜舒:[找你朋友帮下忙?]
许裴:[都睡了。]
颜舒犯了愁,但转念一想,就皮外伤而已,等明早他朋友起来再帮他上,估计也行。
“噗哈哈哈……”旁边田思恬突然乐出声,“颜颜,关师兄也太逗了吧!”
颜舒转过头:“怎么了?”
田思恬边乐边把手机递过来:“他好好一个学霸,竟然转发这种鬼畜文章,跟我爸有一拼哈哈哈!”
颜舒接过来一看,整个人立时就顿住了。
关文强未留只言片语,但转发文章的标题十分瞩目。
——警惕!小伤口大毛病!男子轻伤后未及时处理,竟然导致截肢!
随后,手机震动,许裴发过来一条语音:“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声音听起来却虚弱得一比,落到颜舒耳里,仿佛在说——“我死了”。
田思恬正乐着,就见颜舒默默撕掉脚膜,站起身。
田思恬摸不着头:“颜颜,你干什么去?”
颜舒的身影已经远去,只留下四个字:“……救死扶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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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掀开帐篷帘的时候,虚弱到快死的许裴正坐在夜灯下,慢条斯理地翻阅书本。
他抬了抬眼皮儿,眼神疑惑:“有事?”
颜舒猫腰钻进去:“药呢?”
许裴蹙眉:“都说了没事。”
说完,却捂着后颈“嘶”了声。
颜舒皱了皱眉,摊开手:“啰嗦什么?快给我。帮你上了药,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许裴慢吞吞地从包里摸出碘伏和喷剂,递给她。
等到颜舒伸手去接,弯腰,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冷不丁从领口钻了出来。
许裴的视线往下移了移,手微微一顿。
那是一个巴掌大、叠成小方块的符纸,正面划了一道长箭——丘比特之箭。
寓意不言而喻。
许裴盯着那根丘比特之箭,定定看了几秒,抬眼看向她,声音莫名的轻:“你今天也许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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