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正在放飞自我,温绵忽然听到裴教授问她道:“你想吃点是什么?”这才发现教授已经耐心听完了服务员的介绍,准备点菜了。
“鱼丸锅好了。”看了看菜单后她回道。
待服务员离开之后,温绵就对着裴深一略带揶揄地眨了眨眼,小小声说:“简直就是川剧变脸。”
裴深一摇头笑笑,拿起茶壶为她倒了杯茶。
墙上的时钟不停在转,店里的客人渐渐变少,到了九点半的时候,店里只剩下了温绵和裴深一两人。
王振海从后厨出来,走到角落一张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根烟后,对那个正在拖地的女服务员道:“时间不早了,弄完这个你就先回家吧,等客人走了我来收尾。”
女服务员开心道谢,手里拖地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没过多久她便收拾东西走了。
温绵与裴深一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便抬起胳膊对王振海招了招手喊道:“老板结账!”
王振海闻声立即掐掉了手中的烟头,站起身走了过来,在看了眼夹在桌台上的单子后,对温绵道:“一共68,直接扫墙上的二维码就行。”
“吃的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非常棒!”温绵立即热情答道,并直奔了主题:“没想到老板不仅仅是在救人方面特别优秀,在做菜方面也这样厉害。”
听到她的话,王振海的脸色一变,警惕地看向她道:“看来你们不是来吃饭的。”
裴深一扶了扶眼镜,轻轻道:“吃饭当然也是一方面,主要确实是有点事想要拜托王副队长。”
仅用了一句,他便表明了自己对王振海的过去了如指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感谢您。”温绵笑嘻嘻地补充道:“我的命是您救回来的,一知道这件事就忍不住想过来让您看看,我好好地长大了。”
“你是……?”王振海目露疑惑,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
“我是三花岭隧道被您救出来的幸存者。”
王振海立刻满脸震惊:“你是当初被埋在轿车里的那个小女孩?”
温绵点了点头,为了证实,将自己的证件也递了过去。
王振海低头看了看她的身份证,又抬头细细端详了她一番,一时间百感交集,似是有些欣慰地道:“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按道理说你们不可能查到我的。”王振海弯腰坐到了温绵的隔壁桌,表情异常严肃。
如果不是已知他被杀的结果倒推回去,他们确实不太可能会查到王振海与当年的坍塌事故有任何关联。但这自然不能实话实说,温绵心思一转,答道:“是我妈妈给我透露了一点。”
“不过我因为那件事患上了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甚至连那段记忆也都没了,所以我妈一直不肯告诉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担心我的状况会更加恶化。”
“我今天过来,除了想感谢您,确实还有点事想问问您,主要是跟一个案子有关。”
“案子?”王振海皱着眉问道。
温绵点点头,接着道:“先跟您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华亭市公安局特聘的犯罪心理学顾问裴深一,裴教授。”
裴深一配合地将自己的证件也递了过去,与王振海握了握手缓缓道:“这件事确实只有您能帮忙。”
“春明勘察设计研究院的副院长,也就是三花岭隧道曾经的设计负责人去年全家被灭门,虽然最后是以意外结案,但警方其实一直怀疑这是个他杀案件。”
“我也曾为此做过侧写。这个凶手应该是为了复仇,而且有非常大的概率会继续杀人。”
裴深一顿了顿,继续加了把火,面不改色地说着谎道:“不瞒您说,温小姐已经收到了一份杀人预告,虽然报了警,但一直没有找到发信者,况且这件事充其量顶多只能算是恐吓,也就是拘留几天的罪。”
“所以她才找了我来帮忙,知道这件事之后让我很难不联想到设计院的那件案子,于是立即意识到了两起案件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就是当年三花岭隧道事故遇难者的关系密切人。”
“自从温小姐那年出事,她的母亲在她的个人安全问题上就如惊弓之鸟,为了避免她的过度恐慌,温小姐决定还是先求助于警方与我。虽然对她的母亲旁敲侧击过,但她始终有所隐瞒,于是没办法只能先来求助于您。”
“为了尽快锁定嫌疑人,防止再有人继续被杀,希望您能够配合一下调查,讲一讲当年事故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当时是不是有人本不该死,却死了。”
话音一落,王振海的脸色瞬间苍白。
他垂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好几岁,摇了摇头沉声道:“并没有这样的人。”
“但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
随后王振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叼了根烟默默点燃。烟雾袅袅上升,就像是惨淡的愁云,他的脸也在这烟雾中明明灭灭,显得忧郁而压抑。
“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会有重新提起来的一天。”王振海一边说着一变将还在燃着的烟头在烟灰缸中用力地按了按,熄灭了上面的火星。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渐渐地陷入了回忆中。“那是个傍晚,我们接到了报警,说是三花岭隧道那里出现了坍塌,有很多辆车被埋在了里面,于是我们火速出警赶往了事故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