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刘朗答道。
“说说。”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
刘朗有些不好意思,只说得很笼统,“就很感谢他啊。”许是陶冉的眼神太过灼热,刘朗又多说几句,“我还挺笨的。闻老师提的问题大多都答不上来,但他从没放弃我,第二天仍旧提问,虽然是新的问题。”
这还感谢,这不是不在乎么?这小子脑瓜子是与常人有点不同。
刘朗陷入回忆,继续说道:“跟闻老师一起,我学到非常多。他总是带着我,无论去哪都带着我。像之前去门诊,他本可以不要我跟着的。”
陶冉忍不住说道:“朋友,他可能只是嫌烦。”反正跟着就跟着,又没什么大事。
“才不是。”刘朗一口笃定道:“你对闻老师有误解。”
好好好,不跟这实心眼的孩子计较。她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要走,你闻老师没说什么?”
“闻老师……”刘朗踌躇着,“闻老师说让我好好学习,然后争取来当他同事。”
“哈哈哈。”可以,这很闻啸。
陶冉笑着笑着看向刘朗,刘朗没笑,还颇为严肃,又补充:“话说完后,他为我背了医学生誓词。”
是每个医学生都很熟记于心并奉之为信仰的医学生誓词。
陶冉突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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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关门声响,年凤清探了探身,看到是她,忍不住嘟囔起来,“怎么去那么久?”
陶冉双手抬高,展示着成果,说道:“这不是给您摘花么?”
年凤清状似不经意又问:“摘花要这么久?”她那小眼神一直盯着陶冉。
“没聊什么。”陶冉嗔道:“奶奶,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说起这个,年凤清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还不是住院给闹的么?不然我哪有那闲心管你们小辈的事。”
“要不……”她动了要出院的心思。
陶冉毕竟是她亲孙女,年凤清刚起个头,她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打住,别动这种心思,生病了就好好住院,好好休息。”
年凤清未能如愿,幽幽叹口气,“哪能好好休息,公司一堆事情呢。”说着不住拿眼瞄陶冉。
陶冉没应声,“我去个厕所。”
关上厕所门,陶冉打开水龙头,双手捧了点水浇上脸,冰凉的水入骨,仿佛能抵消些什么。
同一时间,闻啸在病房外轻敲了两下门,进来笑着跟年凤清打招呼,“今天您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心还慌得厉害吗?”
“好多了。”年凤清在脑海中搜索着他叫什么,上次陶冉问来着,她没记住。
她问道:“医生,您免贵姓?”
闻啸答:“我姓闻,门加耳的闻。”
“哦哦。”年凤清一边应着,一边小声记着。想着可不能忘记,回头要说给陶冉听。
默记两三遍,她笑着道:“闻医生,不瞒你说我孙女也是海宁大学的。”
闻啸扯唇,有点意外,“是么,那我们是校友啊,她是哪一级的,说不定我们还见过呢。”
年凤清吹嘘起陶冉来,“她是美术系的,画画超级厉害。”
她看闻啸是越看越喜欢。长相是没得说,身材挺拔,人还聪明,医术好,就是不知道谈没谈对象。
却见闻啸摇了摇头,说道:“估计没见过,我是学医的,和美术系的人平时没有交集。”
年凤清有些失落,不过很快打起精神,“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说着,陶冉正好出来。
年凤清有些小兴奋地喊她:“冉冉,快过来。”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闻啸。
她吃惊之余,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赵迎然一早就说闻啸在心脏外科,只是没想到恰好是她奶奶的主治医生。
闻啸偏头,他一侧的下巴线条流畅,如墨般的眸子懒洋洋瞥向她。直至完全转过身,礼貌客气点点头,嗓音如大提琴般低醇,“你好。”
陶冉一愣,随即笑着道:“你好。”
“冉冉,过来。”年凤清探头,急不可耐叫着她。
陶冉目不改色走到年凤清身边,年凤清握住她的手,正式向闻啸介绍着,“这就是我孙女,陶冉。”
一面又小声对陶冉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医生,怎么样,是不是你喜欢的调调?”说着冲陶冉挤眉弄眼的。
陶冉摇了摇她的手,凑近她道:“别瞎说。”
“什么别瞎说,你也老大不小的,说这些不是很正常。”
陶冉试图和年凤清好好讲道理,“人家是医生,我很尊重他。”
屁,陶冉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信。
陶冉不与年凤清多说,看向闻啸,“闻医生,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啸点头,“有些事需要和家属当面聊一下。”
“那好,您说吧。”
闻啸正准备说,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面部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有个紧急情况需要处理。”
陶冉表示理解,“那没关系,您先忙。”
闻啸紧皱眉头,估摸着算了下时间,“四点,四点有空吗?”
陶冉愣怔下,“有的。”
“那来我办公室详谈吧。我办公室走到头右拐最里面那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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