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参见娘娘。”
因着在外面,徐语棠一身便服,侍卫带得不多,徐语夢也就没有行大礼。
早就说过徐语夢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这并非单单指的是礼仪举止,更多的是那通透聪慧。
依着往昔,徐语棠定然是要问上一问,是不是来给宁伯侯世子上香的,但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蠢兮兮的姑娘了。
“听BBZL闻这云拓寺香火不断,姐姐也出来散散心?”
徐语夢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她,语气反倒是带了几分洒脱:“娘娘如今倒是和往昔多有不同。”
“所有人都在成长,本宫也不能永远留在过去。”徐语棠目光坦然地看了一眼她,接着猜说道:“如今也得赶上来呀!”
“往日世事时移,唯有娘娘如旧。如今见着娘娘啊,终究是觉着回不去了。”
徐语夢说完话,就向徐语棠告别了,那因着动作,脖颈间系着半块质地浸润的玉佩上染了半色晚霞。
因着在寺门口耽搁一会儿,等着回到京郊别院的时候,早已是夜幕星辰。
“怎的耽搁了如此之久?”陈慎语气不乏责备地问,目光瞧了一眼翡翠。
翡翠自来就很怕陈慎,平日里最爱吵闹的她此刻就像个鹌鹑,一脸老实的低下头跪在地上不说话。
徐语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翡翠,抬头看着陈慎解释道:“因着臣妾所求甚多,稍微地对着佛祖观音啰嗦了些,也希望观音佛祖知臣妾所求了。”
“哦?”陈慎一向对神佛之事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说道:“求佛不如求朕。”
“殿下已为天才苍生如此操劳,臣妾这点小事就不敢劳烦陛下了。”徐语棠声音软软地说道,顺手挥了挥让翡翠退下。
“语棠的事情对于朕而言永远不算是小事。”陈慎在灯光下的眼眸散落着星子,徐语棠甚至在里面能看得见自己的模糊倒影。
第6章 “陛下....”徐语棠鸦……
“陛下.”徐语棠鸦羽般的睫毛快速地颤了颤,但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陈慎目光放肆地看着徐语棠那张沾染了一些少女情怀的脸颊,平日里端庄素白的脸犹如沾了世俗的风情,格外的潋滟。
“给你们娘娘收拾收拾,夜深了,别又生病了。”
“是。”玛瑙恭敬地低垂着身子,目光扫了一眼那站在灯火下的一对璧人。
徐语棠怎么会不懂他的眼神呢?
在这男人身边度过了几千个日夜,只有嫁给他之后才知道他是这样重敦伦之事的男人。
目光不经意扫过案上的铜镜,铜镜里倒映出两人模样。
略带昏黄的烛光里,因着外出了一整天,美人发髻有些斜歪,几根发丝散落在耳鬓,杨柳细眉弯弯,一身素白的衣服难掩女子纤细的腰肢。
女子面前立着背脊笔直的男人,一身雨过天青色常服,腰间松松地系着金丝绞白玉的腰带,垂着地丝條旁边垂着古墨色的玉石。
铜镜里男人目光微垂,入墨一般的剑眉微微有些上挑,流畅硬挺的侧影单单就铜镜里看来,像是对着眼前的女子有着许多的深情。
屋子里满是暧昧,只有帐暖间床褥锦被里女子控制不住地泄露出的一两声娇泣。
旁边的小间里,玛瑙和翡翠看着屋外房檐上凝积的白雪缓缓化作一潺潺水流,滴落在窗外的大理BBZL石子路上,无声地流进路旁的花丛里。
第二日,徐语棠浑身懒懒的,昨日劳累,今日里她也不想着出门去玩儿了。
只懒懒地让翡翠搬了张花梨木嵌螺钿榻子到外间,再展开一张泼墨山水屏帏,别院里烧着地龙,倒也不冷,侧躺在榻间,由着玛瑙烧茶,自个儿拿着一本闲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心思却是飘向了昨日,昨夜她是想问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心里有她的。
毕竟即便是为了徐语夢在以往的时候他也没有特意的空出时间来为她过生辰。
而她徐语棠,自她和陈慎相识一来的每个生辰,陈慎都会陪着她。哪怕是婚后两人多有不快。
只有那么一次,陈慎虽然没有陪她过,但后来也是补了礼物。
那一次也不是陈慎忘记了,而是他受了伤。
先帝生有五子,其中大皇子在朝廷之间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为嫡为长。
但私下里大皇子行为张狂,属实不是帝王之选。
后来下面的弟弟们逐渐锋芒毕露,其中尤其以三皇子陈慎最为突出。
在济南祖父见到陈慎的第一面,就对着她说道,这三皇子浑身的本事,就该是这大显下一代的帝王。
在陈慎的亲母去世后,先帝就趁此将他送往济南,送到了致事养老的祖父这里。
即便是如此,也改不了兄弟阋墙的局面,大皇子派出精锐刺客刺杀他的亲弟弟。
先帝也未曾意料大皇子居然有如此疯狂之举,陈慎差点死于刺客之手。
要不是他胸口里戴着徐语棠送的荷包,荷包里放着徐语棠跪着佛祖求得开光的玉佩。
那玉佩挡了淬了剧毒的箭梢,刺客以为陈慎必死,正打算上前查看,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就离开了。
来人便是当夜被祖父训斥,心里不痛快深夜一个人上山采药的徐语夢。
那晚,要不是徐语棠的荷包,还有徐语夢的出现,世间也许早就没有了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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