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笑了。
华澄钧拍了拍他的肩膀,举了啤酒杯,两个人又喝了半杯。
华澄钧问,“教授好吗?”
谈译道,“教授家那个小子要回国了,你知道吗?”
华澄钧挑了挑眉问,“跟着龚家姓了的那个?”
谈译道,“早改名了,教授让你帮忙关照一下。”
华澄钧爽快道,“行。”
谈译又说了说基地的事情,华澄钧听着,还是不免歉疚。
看出这家伙情绪上不对劲,谈译弹了弹他的脑门道,“想什么呢,我留下是我自愿的,你不现在还每年服个役么?”
华澄钧挥开他的手道,“那不一样。”
谈译喝了口酒,咂了咂嘴道,“那都一样。”
华澄钧抿了口酒,闷闷的不说话。
陈皓看着他,只能跟谈译对饮。
谈译道,“教授也惦念你,让我转告你,照顾好你自己,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华澄钧终于笑了笑,谈译给他夹了块米糕,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道,“高兴点,干嘛看到我就跟来奔丧了似的?我们可过得好着呢。”
好个屁,看这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样子。
华澄钧内心吐槽,嘴上却没说,提了筷子,吃了一口米糕道,“行吧,你说好就好,当我没在那儿呆过,行吧?”
陈皓是真没在那儿呆过,问谈译,“这么艰难吗?”
条件其实不艰难,但是枯燥到能把和尚都逼疯。
谈译摆手道,“哪儿艰难了,这家伙心思重,我们呆着的人可没觉得有什么。”
陈皓喝着酒,没法接话。
他毕业以后在连队呆过,也在科研所呆过,有多艰苦他其实也能猜到。
华澄钧看不得谈译这家伙假装云淡风轻,用啤酒堵了他的嘴道,“行了,代我跟陆教授问好。”
谈译道,“得嘞,遵命。”
三个人举杯。
闲聊的当口,谈译神来之笔,搭上华澄钧的肩膀问,“你小子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陈皓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呛得猛咳。
华澄钧举着筷子,转头挑眉看向他。
点了炸|药包的谈译道,“我是过来人,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闷骚样子就是为了女人。”
陈皓咳得停不下来了。
华澄钧装了半天深沉,也终于绷不住了,问他,“你是蒙的吧?”
谈译打了个响指,蒙也蒙对了不是?
他嘿嘿一笑道,“男人一旦开始闷骚了,就是有了目标,哥说得对不?”
陈皓憋着笑,瞥了华澄钧一眼,不接话。
华澄钧揉了一把谈译的老油头,对他道,“行吧,算你经验丰富,所以你当年是怎么追到嫂子的?”
谈译道,“女人嘛,都很好哄的,死缠烂打就行。不过对你小子来说挺难的,你思想包袱太重了,要放下。”
华澄钧挑了挑眉,继而笑了。
陈皓拍着他的肩膀,觉得谈译是勇士,身边也就谈译敢这样跟华澄钧说话。
三个人又喝了两杯酒,谈译还在出任务,立刻要走,三个人都来不及再说上什么话。
谈译临走,郑重地对着华澄钧道,“帮我照顾好老婆孩子。”
华澄钧点头道,“放心。”
谈译一拳捶在他的肩头,其他的话便不用再说了。
华澄钧看着谈译匆忙离开的背影,语带伤感地问陈皓,“我当初选择走,是不是太自私了?”
陈皓摸着鼻梁道,“你这么说的话,那我更无地自容了。”
华澄钧看着头顶上,后工业风的设计,裸露的钢管水管,明晃晃的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离开餐厅,本来还有人来约的,可是华澄钧今天一点心情都没有。
看到谈译,想到曾经,不由得摇了摇头道,“算了,送我回家吧。”
陈皓叫了代驾,送华澄钧到家门口,他跟着华澄钧下了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年老谈选择留下,不就是因为他有家有室,有后盾吗?等你有了后盾,你也可以的,我知道你很想回去,不像我。”
华澄钧摇了摇头道,“都散了,何必说这些,各自做好本职,无愧于心就好。”
陈皓没有接话,两个人的神情都不那么轻松。
陈皓走后,华澄钧仰头望了望天空,7点的天已经暗了,月照当空,是一轮缺月。
那光亮如玉的月亮,散着清辉,光芒比不过路灯的明亮,却柔和温存,清透皎洁。
华澄钧站在小区正门处,仰头看了半天的月亮,刚打算进去,侧了脸,就看到背着包站在那里的佟珊珊。
佟珊珊也是头一回看到华澄钧如此落寞的样子。
华澄钧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对着她勾了勾嘴角,却是没有笑意。
佟珊珊有些愣怔,她低头,耳朵有些红。
华澄钧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她,“手还疼吗?”
佟珊珊抬起纱布包着的右手,对着他招了招。
那样子真像招财猫。
华澄钧笑了笑,又问,“财务检查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佟珊珊摇了摇头道,“小罗说我们做得很好。”她想了想道,“还有……”
华澄钧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可佟珊珊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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