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区商贸委主任已经听说了陈主任原来是市经济委的,还是华澄钧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爱将,华澄钧却道,“家父即将履新,恐怕不方便出面,我可以请另一位朋友帮您牵线,您看可以吗?”
反正只要能搭上线,这位区商贸委主任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就一口答应了。
华澄钧给多年来一直为自己父亲效劳的,市经济委办公室副主任发了个消息。
曾经,他会在触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犹豫,抑或是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体会那种不确定的滋味,哪怕明知道只要自己发消息,她绝不会零回复,却依然会带着古怪的念想。
然而此刻,他突然发现,曾经那种不明的情绪消失了。
他看到她不消片刻给的肯定回复,不由得释然,答复了区商贸委的主任,几个人又状似轻松地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
握着手机,站在会议室外面,不知道望着何方。
冯区长出来了,拍了华澄钧一下问,“澄钧,怎么了?看什么呢?”
华澄钧连忙回神,微笑说了声抱歉,然后做了个手势,请冯区长先走,然后跟在后面,把一些工作逐一跟他汇报了一下。
下到车库,上了车。
华澄钧的车开在前面,区里的公务车跟在后面。
出发前华澄钧给陈皓发了消息,让他通知工作组和涉及到的科室人员全都到现场去。
结果到了现场,只有陈皓、赵雅菲和居委会的人在,其他涉及到的科室和人员一个都不在。
华澄钧却是没什么表示,由陈皓跟着,陪着冯区长等一行人进了地块。
陈皓吩咐赵雅菲,把领导要求逐一记录,赵雅菲跟在他后面,认真地听着记着,佟珊珊也跟着,倒是老老实实的。
期间冯区长问了几个违章建筑的情况,杨连义请了调休,城管分队也没人在,于是佟珊珊自觉地走了过去,为冯区长做了解释。
其中有一家是区属的公字违章,属于必须拆除的,却始终悬而不拆,冯区长这个人苛刻,直接责问了陈皓。
佟珊珊却道,“区长,这里不拆难道不是因为这边上面房东是区属企业吗?我们去了那么多次,连门都进去不,做不了前期工作,怎么拆得了?而且里面住的是他们的残疾退休员工,拆了以后,残疾人住哪里?”
这是事实,佟珊珊是实事求是。
可冯区长这个人有点武断,他直接道,“不可能,区属企业违章不是已经100%拆完了吗?是不是你们自己工作的问题?”
佟珊珊刚想说不可能,就见华澄钧瞥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佟珊珊看到华澄钧一直有点怕,平日里横天横地的大小姐瞬间住嘴。
华澄钧走上前一步,把佟珊珊隔在了身后。
佟珊珊仰头,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听着他的声音像冬日清冽的水。
华澄钧对冯区长道,“可能是调查的问题,还是请规划把底档调出来再看看,既然是这次拆迁范围,可以一并解决。”
冯区长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却没有再追究了。
送走了冯区长等人,华澄钧留下了陈皓,赵雅菲和佟珊珊。
他对陈皓道,“让城管去把那家违章的原始资料调出来看看,如果是区属的,要在地块开之前拆除。”
陈皓应了一声,佟珊珊却忍不住了,对华澄钧道,“里面住的是残疾人,拆了你让他住哪儿去?”
华澄钧道,“既然是区属,那就是有人管的,拆归拆,安置归安置。”
佟珊珊想起那个残疾人就头大,很多残疾人是很可怜的,佟珊珊很乐于帮助他们,辖区内,尤其是光华里,这种情况不少。
但也有一部分却是“我弱我有理”的代表。
巧了,住在这个违章里的那位号称腿脚残疾的人士,就是其中的典型。
周巧芬当书记的时候,甚至还集结了许多开残疾车的人士,围堵过办事处的大门,让分管民政的魏始初被人围殴。
佟珊珊虽然没有亲历,但是平日打交道就能知道,那人蛮横至极。
佟珊珊是个急性子,她一时情急,抓着华澄钧的衣服道,“领导你说得轻巧,到时候人赖在我们居委会,你们负责吗?”
华澄钧看看她,又看了看她抓着自己黑色大衣的手。
他本来气场就强,严肃起来,更是生出不好亲近的距离感来。
饶是佟珊珊这个小辣椒,看到他都犯怵。
佟珊珊缩了缩,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华澄钧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开一米八的气场,一时没收回来。
他看到佟珊珊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软,放软了口气道,“我会让这家国企负责安置他,违章是浦控搭的,是吗?”
没想到华澄钧知道,佟珊珊这才知道冤枉华澄钧了,点了点头,尴尬地松了手。
赵雅菲站在旁边看着,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她手上的本子还记录着刚才冯区长的要求,陈皓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对赵雅菲道,“刚才冯区长的要求整理一下,分一分类,发单子下去。”
赵雅菲回神,却道,“这不是应该是党政办的工作吗?我去分,不合适吧?或者我给杨主任?”
陈皓看了一眼华澄钧,华澄钧于是对赵雅菲道,“整理完发给我,我转发给苏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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