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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熙光的电话正是在沈木星无力反驳时,打进来的。
    “妈,我来电话了。”
    “谁啊?”
    “他是……一个男的。”
    母亲一下子就闭了嘴:“……那你接吧。”说完立刻就挂了。
    在大城市,工作和恋爱,哪怕有一样能交差,父母才能会判定你是好好活着的。
    母亲的电话挂断,严熙光的来电又响了两下,也挂断了。
    和上一次来电一样,她不接,他就不再打。
    沈木星望着那一串暗红色的未接来电,发现自己没有接到他的电话,竟然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后,很快又矛盾起来,很后悔严熙光加她微信的时候,她没有通过,如果有他的微信,此时可以翻开来看看,尽管笃定他的朋友圈一定空空如也,但看看他的头像,发上一会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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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员工宿舍,发现外头的防盗门开着,铁栅栏门从里面上着锁,隔门喊阿敏,阿敏趿拉着拖鞋跑出来开门,一见到她,眼睛亮晶晶的,解开门锁将她迎了进来。
    “快快快!给我看看照片!”
    “什么照片?”
    “你的新男友啊!”
    “什么啊?”
    “刚刚有帅哥来给你送好吃的了,我帮你放小冰箱了!哦!还有一个包包,我给你放鞋柜上了。”
    阿敏趁沈木星愣怔,从她手里夺过楼下糖水铺子的两份杨枝甘露,解开塑料袋坐到饭桌上盘腿去吃,边吃边说:“你男朋友的照片快晒一下!我好好奇哦!可是他来的时候戴着黑色口罩,没看到脸,不过外形看起来是个大帅哥!嗯……一定很帅!看发量,看眉眼,就知道!”
    沈木星走到厨房去,打开冰箱,拿出两个手提袋,解开包装,是一盒份量很多的鸭货,还有一个很mini的草莓蛋糕。
    “阿敏,他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吧,感觉他挺内向的,也没说什么,就说麻烦我把东西交给你,就走了。”
    沈木星的眼神有些涣散,阿敏又追问什么,她也不吭声,视线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头皮一麻,只见又一只瓶盖大的蟑螂窜了出来,她才惊声尖叫!
    蟑螂飞速窜到阿敏脚下,阿敏猴一样跳到椅子上,骂了一句,抄起桌上的杀虫剂跑进厨房,追着蟑螂一顿乱喷,慌乱间也没注意沈木星的鸭货和蛋糕,就连打开盖子的杨枝甘露也“雨露均沾”了。
    两个女孩望着被蟑螂药糟蹋的食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沮丧至极。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沈木星端着那块小蛋糕,放到桌子上,桌旁的角落里放着两个橘色手提袋,是严熙光七夕那天送的名牌手表和包包。
    她原封没动。
    沈木星把一根彩色蜡烛插入蛋糕的正中间,按下打火机,一簇小火苗安静地摇曳起来,她转身把灯关上,走到蛋糕前,火苗照亮她的脸庞,她闭上眼,双手抱拳,准备许愿。
    搜刮出所有欲望,却发现心里空空如也。
    她曾许下过这样那样的强烈愿望,考年纪第一、买个新手机、妈妈对沈冥好一点、高考顺利、严熙光回到她身边……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一切都不再抱有期待。
    今年的生日愿望开了天窗,沈木星黯然吹灭蜡烛,望着这块已经被蟑螂药污染的蛋糕,她挣扎了一会,还是拿起勺子,把蛋糕翻了个个儿,从底部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然后把那破碎的蛋糕摆到窗台上,瞧了好久,没扔,就摆着。
    打开他又给她买的包,这次的包包很简单大方,没logo,款式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手提斜挎包,沈木星在镜子前比了比,手感很好,有点喜欢。
    夜里为他做的梦,真实又离奇,梦见他在小旅店里和她下五子棋,寸步不让,问她喜欢什么眼色,生日是几月初几。梦到她把他夹烟的那两根手指放到嘴边吻着,梦到他站在补习学校的门口,倚在路灯下抽着烟。
    还梦到他跟她一起上了大学,在阶梯教室里上课,梦到她拉着他去参加什么比赛,把他介绍给很多同学认识……
    虚虚实实,春梦无痕。
    第二天起床,精神萎靡,晃进在浴室冲冲一身的汗,阿敏隔着浴室门,向她请教去西藏的事。
    “驴友我约好了,休假就走,木星,你不是去过西藏吗?感觉如何?”
    “我那都是好多年前了,还高中毕业时候呢!”
    “你自己去的?”
    “自己。”
    “好酷,去了之后真的洗涤心灵,心无杂念吗?”
    “生理反应而已,高原氧气稀薄,大脑缺氧后身体机能变差,没有脑力去想乱七八糟的。”
    “啊,就是变傻了呗?”
    “我瞎说的。西藏还是值得去一次的。”
    “一次吗?我听说,一个人,一生要去两次西藏,一次是把心留在那里,一次是把留在那里的心找回来。”
    浴室里的人不再回答,只剩沉闷的水声。
    过了很久,阿敏都吃完早饭准备上班了,浴室的门开了个缝,沈木星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阿敏,你几号的飞机?我也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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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敏休的是探亲假,沈木星请了年假,总监知道后,帮沈木星跟人事部打了招呼,当天就批了。
    两个人回寝室打包行囊,匆匆赶往机场,沈木星坐在候机室里,看着一架架离开地面的飞机,忽然心生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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