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宋清漪没能注意到,匆匆转身,跟着婢女去东厢房了。
……
苏挽月没有待在厢房里面,在厢房后方的一棵大树下,靠在那里神色怔怔地。
宋清漪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才上前,轻声唤:“苏姐姐?”
她这一声把苏挽月喊回过神,疲惫道:“清清,你怎么过来的。”
“我见着了谢世子,他当时骑着马。”宋清漪道,“我还想和你一起呢,但是脚程没你快。”
苏挽月直起身,“我也是遇见了一个熟人。”
她简单略过,又问:“你是被谢世子带过来的,他知道你今天去酒楼见我?”
看宋清漪点头,苏挽月眉头蹙的更深,脑海中回忆起一道声音。
“德安郡主前两日忽然来拜访长公主,待了片刻后又离去,而长公主两日不到便病症加深。”
苏挽月很不想平白揣测他人,但是康临王府实在是太特殊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京城稍有地位的人便知德安郡主相当于被变相软禁,以往都待在王府甚少出门。
两年前,德安郡主的小儿子谢璟玉被找到后,皇帝大为惊喜,还设了宫宴来庆祝,任谁看都觉得他为康临王后继有人而欣慰。
但由于皇帝早年对康临王府十分防备,后来王府频频遭难才放松下来,如今谢璟玉回来,皇帝竟然对他慢慢亲近起来,整个王府的地位就十分微妙。
德安郡主才来长公主府,长公主就突遭不测,苏挽月难免不会多想。
宋清漪担心的就是苏挽月把谢璟玉当做杀害长公主的凶手之一,今日来的目的便是尽可能看长公主究竟是怎么忽然病逝的。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说服苏挽月能够先不先入为主。德安郡主是德安郡主,谢璟玉是谢璟玉,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能白白替别人担上污名。
然而苏挽月似乎心中早有自己的想法,打断了宋清漪的长篇大论。
她斟酌了一番语气,“清清,我知道你和谢世子关系可能比我想象中还好,只是我不是你。坦白来说,我对谢璟玉的信任比不上我对这件事情真相的在意。”
宋清漪停住话头,沉默片刻后道:“那好,你可以先怀疑他,我们去看长公主那边,我一定能证明给你看,等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你不许迁怒旁人。”
她们二人勉强达成一致说法,苏挽月带着她又去长公主卧房。
……
宋清漪和苏挽月准备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深夜,二人精神都不太好。
长公主上午忽然出事,据说当时是难以呼吸,捂着胸口倒地。
府里的人匆匆到皇宫报信后,皇帝连忙派了御医来公主府,然而从上午到黄昏,都没能成功将人救活一口气。
房间里都是浓重的药味,宋清漪闻了一下午,头脑昏沉,仿佛也跟着无法呼吸一般,出来房间后接触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们二人没让婢女送,并肩往外面走,苏挽月还没能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一言不发。
宋清漪慢吞吞的跟在后面,意识回笼,忽然想起有什么事被自己遗忘了。
她让谢璟玉等着自己,然而算算时间,已经足足五个时辰了。
宋清漪忽然心虚起来,心道阿玉应该走了吧。
然而刚一踏出长公主府邸的大门,就趁着月色瞧见不远处,谢璟玉靠在墙角,赤马在他不远处,焦躁不安的甩着蹄子。
宋清漪二人甫一出来,谢璟玉的视线便落了过来。
苏挽月也瞧见了,有些不可思议,问身旁的宋清漪,“他在等你?”
宋清漪心里有点愧疚,十分心虚,“似乎是的。”
她们朝着那边走过去,谢璟玉的目光一直落在宋清漪身上。
离得近了,宋清漪才小声喊了一声,“阿玉。”
谢璟玉低声应了,“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他语气有点像是质问,又有点叹息一般,宋清漪还没开口,一旁的苏挽月便忽然接过话茬。
“我和清清待在长公主府一下午,一直在想长公主殿下这么忽然病逝,原因实在不简单呢。”
谢璟玉神色不变,轻飘飘挡了回去,“是吗?”
宋清漪夹在二人中间,十分想开口说话。
然而苏挽月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道:“我们两个小姑娘,当然也不能发现什么,说是找原因,其实也是清清陪着安慰我罢了。”
苏挽月目光紧紧看着谢璟玉,“清清才与长公主相处不久,她便为此事觉得不忍,谢世子愿意和清清亲近,想来也是看中她这般善良的性情吧?”
谢璟玉一时没能说话,宋清漪终于趁着这个机会开口,努力缓和气氛,“挽月姐姐这时候心情有些不好。”
又对苏挽月道:“你冷静一些,今日我们不是说好了…”
苏挽月深吸一口气,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松开,“抱歉,我是有点激动了。不过长公主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查出来真相的,无论凶手是谁,我都不会原谅。”
她说完,拍了拍宋清漪的肩膀,“今日辛苦你了,陪我那么久,你们府邸离得近,便一起回去吧,我先走了。”
苏挽月说完,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月色将她身影拉的很长,背影看起来莫名清瘦。
宋清漪目送着她离开,小声解释道:“御医没能救回长公主,挽月姐姐她太难过了,我们可以理解一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