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君放下书,抄着女孩儿的胳肢窝把人起来调整了下位置,直接让陆酉的姿势从窝在他怀里变成了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谢云君:“你大晚上来找我就是说这个?”
陆酉伸出手,把一个抱枕捞过来抱在怀里,眨巴了下眼睛:“没有,就是艾丽卡和卡维拉太能嘚瑟了,我觉得我也不能输。”
对于他们来说,决定住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连薛成泽都好几次跑来跟陆酉说:“队里不反对你们谈恋爱,只要不影响了成绩就好。”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被捅破的,在试探着想要确认关系的那天,陆酉记得明明只是在对方唇上一沾即走,却不知道怎么就让谢云君反客为主,被压着从床头被亲到了床尾。
女孩儿清清嗓子,把抱枕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义正言辞道:“要不……我也在下赛季给你一个名分。”
谢云君顿了顿,没似乎还在慢慢捋顺陆酉话里的意思,半天都没讲话。
两人的呼吸轻轻交融,等了半晌没等到反应,陆酉皱皱鼻子:“你不想要啊?”
少年把手轻轻放在那个搂过无数次的细腰上,缓缓开口:“有名无分的意思就是表示空有其名,却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所以我现在算是有份无名?”
陆酉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谢云君伸出手指,抵住她小鸡啄米一样的脑袋:“所以我应该有的实际内容……除了最开始的那次,剩下的都去哪里了?”
“呃。”
陆酉沉默了一下。
她着实是没想到这个话题最后能把自己给绕进去,怪不得高考的时候谢云君比她高了十分。
尽管不占理,但陆酉还是理直气壮地叉腰:“就是那个什么,你自己没把握住,过期不候。”
她说完便低头去找自己的拖鞋,手脚并用想要爬下沙发的时候,怀里的抱枕却忽然被人抽走,一把扔在了地上。
谢云君托着女伴的腰,往自己怀里压了压,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他用额头轻轻抵在少女额前,指尖摩挲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与她十指交缠。
掌心的温度不断攀升,指腹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酥麻感。
少年的声音低哑,长睫垂下,鼻音里带着点散漫:“那现在呢?”
陆酉稍稍思考,随后仰头起头往前一凑,在对方的唇瓣上贴了贴。
“好吧,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地批准一下。”
谢云君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把指尖插进少女柔软的发丝中,托着她的后脑勺往前送,弯下脖颈。
温热湿润的触感传来。
陆酉抱着男伴的脖子,在被抱起来压进沙发前,那句含含糊糊的“下不为例”也不知道对方听清楚了没。
第八十九章 地狱中的奥菲欧
七月初, 首都的天气已经突破了三十摄氏度,工业园花滑馆的中央空调因为连轴转太久,吭哧卡壳了半个月, 终于还是在某个周六彻底罢工。
虽然冰面有自己的独立线路并不靠空调保温,但体感温度的升高同样也让冰场表面变得湿哒哒的, 热空气遇冷凝结, 整个花滑馆都缭绕着雾气。
尽管看起来漂亮得跟仙境似的, 但这样的冰场中看不中用,上冰的选手谁也没逃掉,一个个摔得四仰八叉, 各有各的花样。
嗯,如果非要找个对比物的话,那就是跟公认有毒的法国的冰场有的一拼。
池晖从加拿大外训回来后就被招入了国青队,邓满月和傅文星临近升组,进入了国家二队,有了新人的加入,如今的兔村花滑可谓是人才济济,撑了好几个赛季的陆酉和谢云君也终于得到机会喘口气,静下心来沉淀技术了。
陆酉和谢云君加入国家队那年, 江林省队的锅差点都被端了,薛成泽挖起姜洋的墙角来也是毫不留情, 上到成年组,下至青年组乃至教练和队医, 只要是陆酉和谢云君团队的相关人员, 统统打包带走。
纵观体育界,哪个世界冠军背后不是拔萝卜带出泥,有着一个团队在支撑运转。
像是退役后转教练的聂涵涵和韩飞扬, 这两人就几乎算是陆酉和谢云君的专属教练了,除了顺带指导同门的邓满月和傅文星外,他们并不像其他教练一样对外招收学员。
倒也不是跟钱过不去,只是练过体育的人应该都知道,优秀的运动员很大概率无法成为优秀的教练。
——优秀代表着他们有天赋,而天才对动作技巧的理解是和常人不一样的,天才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如果把自己的经验强行加在普通运动员身上,只会适得其反。
就比如陆酉拍胸脯保证的捻转举手比分腿简单,还有那个奇葩至极的短弧线进旋转,如果把这些教给普通小朋友,人家大概立刻就会丧失对花滑的兴趣。
就连被称作青年组最有天赋星月组合,在聂涵涵和韩飞扬指导捻转和抛跳技巧时,都经常脱口而出“还能这样?”或者是“这样真的行吗?”之类的话。
夏季的气温闷热,上冰还不到半个小时,谢云君身上的训练服就被汗湿得能拧出水来,薄薄的布料贴着皮肤,勾勒出的漂亮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少年身上的汗味并不难闻,相反,当肌肤被汗水打湿后,沐浴皂的香味还会变得更浓,是陆酉无比熟悉的,属于谢云君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