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试图去窗边,掀开遮挡阳光的窗帘,让自己被阳光照到,直接魂飞魄散。
可惜还没等他挪到窗边,就被罗意道长连鬼带椅子,给拉了回来。
其他几人看着痛不欲生的钱一才,都不由跟着蹙起眉头。
只有唐规神色冷淡,看着钱一才的眼神异常冷漠。
眼看十分钟过去,钱一才依旧没有想交代的意思,唐规再次拿起一张符递给罗意道长说道:“再塞他嘴里。”
钱一才听到这话吓得连连摇头,拼命挣扎,罗意道长一个人竟压制不住他,还是另两个道长一起上前帮忙,在钱一才惊恐的惨叫中,把符纸和布团塞回他口中。
这次是裂骨符。
当然,不是真的骨头断裂,而是它的疼痛感犹如骨头断裂那么严重,鸡肋的符文之一。
这次只过了五分钟,钱一才就已经连带着椅子躺倒在地,口中发出令人心惊的呜咽。
他的魂体竟肉眼可见的变得透明。
王庆仁还是第一次活人见给鬼用刑,不由凑近唐规,小声问他:“这样真的没事吗?他会不会承受不住,魂飞魄散啊?”
唐规没回答,而是拿起桌子上的两张符,问钱一才:“这是解禁符,要吗?”
钱一才当然想要,用力的点头,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双眼因为极力忍受,眼球血管破裂,眼白变红,瞧着像是马上要入魔一般。
这次,不用人压制着,罗意道长刚拿下他口中的布团,他就用嘴去抢罗意道正手中的符箓。
若不是罗意道长躲避及时,估计手指都要被他咬掉半根。
半分钟后,符纸起效,钱一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发出呵呵的笑声,神情满足。
可能是尝到了那非人折磨的滋味,他没有再抵抗,唐规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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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唐规、王庆仁、罗兴、罗意等人赶到了钱一才说的那栋别墅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王庆仁带人对房间进行一番彻底搜查,从地下室里带出了几具完好无损的尸体,其中一具年轻男尸,从身上信息来看,应该是一名医生,经法医判定,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刚逃走不久。
“艹!”
唐规看着宽大豪华的客厅,第一次烦躁的爆了粗口。
许是大家习惯了唐规清冷镇定的模样,突然暴怒的他,直接将身旁的几人吓住了,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劝慰。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跑过来,说地下室里有很多符文以及牌位,他们看不懂符纸上的符文是什么意思,想请道长们下去看看。
听到有牌位,唐规率先走了过去,罗兴道长他们紧随其后。
地下室里仅有几根蜡烛亮着,显得十分昏暗,房间不大,十分的杂乱。
与之前桂河别墅区的地下室一样,墙壁上挂满了黄布条,上面是朱砂墨写的符文,还有满地的黄符,看着不要钱一般。
香案上摆着香炉、供桌上布满了牌位。
唐规打开手机灯上前查看,见漆黑的木牌上写着名字,什么刘洪、方汉臣、谷武……足足有十七八个牌位。
他一一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名字,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王庆仁疑惑开口:“奇怪,上次我们去桂河别墅区,里面出了一些符纸、蜡烛、香烛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了,为什么这次他们留下了牌位,难道是突然得知我们要过来,他们逃的太着急,没来得及带走?”
罗兴道长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将牌位看了一遍,摇头道:“不是,是这些牌位只剩下空壳子,已经没用了。”
王庆仁问:“什么意思?”
罗兴道长解释道:“这一个牌位里寄居一只鬼魂,一般情况牌位被巫师抛弃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是鬼魂投胎转世,其二是这里面的鬼已经魂飞魄散。”
“巫师炼化小鬼不易,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让小鬼投胎。”说着话,他又看了一圈地上的符纸。
“这地上丢的全都是聚阴符,用来滋养厉鬼,说明褚乘对他的‘武器’很重,能让他用这么多小鬼应付,估计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他说到这儿,余光瞥向旁边默言不语的唐规,发现他的神色难看,嘴唇紧绷。
王庆仁也察觉出事情不对,没敢再继续问下去。
几人沉默下来,只剩下脚走动时摩擦地面的声音。
唐规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暗自告诉自己,褚乘是褚旸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罗兴道长,怎么辨别牌位里寄居的厉鬼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声音还算冷静,可微微沙哑的声音到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牌位其实就是鬼魂的家,一旦里面的鬼魂投胎或者魂飞魄散,牌位会逐渐自裂。”
唐规顺着罗兴道长的话朝牌位上看去,刚才没有注意,可现在才看到,在牌位的名字处的确有不少细微裂痕。
罗兴道长继续道:“随着鬼魂消失的时间越久,牌位上的裂缝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直到看不清上面的名字……”
唐规的眸色闪了下,转身道:“你们继续搜查,我回道观一趟。”
罗兴、王庆仁等人知道他是想回去查看褚旸的牌位,并没有出声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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