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成安慰道:“你先走吧,这有我呢。”
总算来人解救了,谢昆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季春,说了句:“我晚点回来,你等我。”
季春赌气:“你别回来了。”
谢昆又为难了一下,叶北成向他眨眨眼,示意他安心走吧。
谢昆这才走。
办公室好一会儿没声音。
季春点了根烟,打火机清脆的声音撞破宁静的空气。
“你来了?”季春淡淡道。
叶北成知道季春对自己话越发的少,直奔主题道:“你和学长到底怎么回事?”
季春吸了口烟,云淡风轻道:“我们在交往。”
叶北成心中有存疑,亲耳听到还是着实震撼。
“什么时候的事?”叶北成问。
季春说:“挺久的了,之前你们不是在酒吧找到我的吗?当时你和那个学生走了后,他留下照顾我,那天我们睡了。”
叶北成惊叹于这两人暗度陈仓的速度。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不要折腾了。”叶北成叹了口气说。
季春迷茫的神色淹没在烟雾中:“那女的明明就是对他有意思,还要上赶子给人送人头,我能不气吗?”
谈爱中的人基本没什么智商。
季春如同是个傻子,在恋爱中生了脾气,也在醋劲中乱了分寸。
“学长不是那样的人。”叶北成说。
“我知道,”季春夹着烟的手放下,无力地转头看向叶北成,“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不相信那个女的。”
叶北成恍然顿了一下,然后缓慢地探问:“一旦喜欢上同性,还会再有机会喜欢上异性吗?”
季春倏然觉得不对经,怀疑似的看着叶北成:“你什么意思?”
叶北成说:“没什么意思。”
季春直觉敏锐,叶北成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北成,”季春问,“你是不是?”
叶北成抬眼,神色坦荡,与刚刚眉眼间凝着疑惑的人判若两人。
“怎么,你肯和我和好了?”叶北成笑着问。
季春尴尬地说:“也没和你坏过啊。”
叶北成乐了:“今天学长找我来到底是需要帮什么忙?”
“哦,”说起正事来,季春就完全忘记了刚刚的糟心事,他起身绕过办公桌,打开茶几上的电脑,“最近公司要和游戏公司合作,我们要提供一套程序给他们,昨天试运营的时候有点代码错误,今儿想找你帮忙看看问题。”
叶北成简单地看了眼:“好,让我先看看。”
这是叶北成的拿手绝活,即使不打算再入行,可往日里日日夜夜埋头苦学的知识就像刻在他的脑子里,没有被时间偷走分毫。
这是他的天分,也是曾经想要叛逆的符号。
没过多久,叶北成就找到了系统里的缺陷,归还给季春一个完整的系统。
季春看着电脑,略带伤感的叹怀:“你说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浪费了你这么好的技能。”
他意有所指,叶北成听出来了。
安静许久,叶北成开口:“应该说我是真正的想通了吧。”
季春不解地扭头看他。
两人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谈心事,暌别许久的舒心。
“我以前觉得我总是在我爸的庇护下学习,生活,让我一度怀疑自己除了在他安排好的那条路上之外,我好像什么都做不来,”叶北成仰靠着沙发,气息缓慢,“所以我才想着找点我能做的,我想做的。”
季春感慨地问:“那你为什么从C城回来就决定回去做教师了。”
叶北成想起了陈继风,少年藏着伤的眼神,黑暗里埋着受伤的野兽,需要一个怀抱才能救他出来。
良久,叶北成才吐出一句话:“可能是因为某种责任吧。”
他意识到了人间多悲的事实,也恍然明白了一种名叫帮助的责任,他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总想着既然能够站在那个位置上时,能帮一个是一个。
季春望着他,叶北成好像变了。
但也说不清是哪变了,季春不想再去想,既然说不清那就不说了。
他转移话题:“新学校待着还好吗?”
“还不错,”叶北成说,“只不过教大学生和高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季春笑道:“肯定不一样,现在小孩子都跟人精一样,不过大学嘛,你就负责教课,其他事也别管,掺和多了没用。”
季春对于这事还是心有余悸,话里话外总是提醒叶北成遇见学生的事最好都要只置之度外,少管闲事。
叶北成沉了沉目光,笑着说了声好。
黄昏已落,落地窗染上了一片橘红,远处的层云透着金光,像被火烧了一半。
季春突然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啊,”叶北成起身。
“对了,季春边穿衣服边说,“最近客户的亲戚开了一家棋牌室,里面有台球,我去给捧个场,一会儿吃完我们打一杆?”
叶北成愣了一下,嘴角微翘:“好啊,好久没打了。”
大学时期打台球是他们最活跃的活动之一。
离开了电脑和课堂,打台球是他们经常去消疲解乏的一种娱乐。
夜色落了,季春和叶北成寻着定位来到台球厅。
比起C城那个,这个台球厅的装潢实在华丽,虽然只有一层,空间却十分的宽阔,分成两个隔断,一个是大厅,一个是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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