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慕”三个字在屏幕上这么清晰,几乎让她再次落泪。
他还是来了。
很想如小说中的小言女主那样,拒接他的电话,很想和电视剧中的女主那样矫情作死的接起大吼几声然后立马挂电话,但是,她偏偏怎么都舍不得。
在心里默默数了三秒,下一秒,却又生怕他放弃般接通了电话。
“暖夏。”她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隐隐的,似乎还有些急迫和紧张。她没有吭声,只是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不想错过他的每一句话,然后,她终于听到她最想听的话,他说,“你在哪里?我很想你。”
今天的她好像特别爱哭,眼前渐渐的又开始变得模糊,她随意拿起托盘里的纸巾,胡乱抹了几下,直到眼前不再模糊,才哽咽着开口,“想我你还这么久不理我!”
语气间满满的撒娇意味终于让电话那头的男人放下心来,他一手攥紧电话,一手紧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女孩家的那层楼,“是我不好,你在家吗?”
听到男人主动的低头,齐暖夏破涕为笑,却又在下一秒矫情的觉得自己真是好哄的要死,于是,她傲娇了,“你猜我在哪儿?你猜你猜你猜猜猜啊。”
“我想见你,好不好?”他又说道。
莫名的,就是这样一句话戳进了她的心窝,不忍再为难他,更不忍对他发脾气,她乖乖上交自己的坐标。
看,她就是这么的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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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楚慕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女孩那么不知所措,当她转身消失在他的面前,他竟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在“流年”坐了很久,想给她发给短信,却又害怕回复的会是她的失望以及“分手”。
无论怎么自我安慰,无论怎么用各种理论来说服自己,他都不得不承认,其实,是他嫉妒了,嫉妒那个温和的男人,嫉妒这个被齐暖夏特殊以待的法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徐鸣航。
或许是因为他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暖,或许是因为齐暖夏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笑得这么灿烂,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这么随心所欲,而不同于在他面前的小心与不安,或许是因为徐鸣航熟知她的每个喜好,而自己与她相处了这么久,竟从不曾发现她其实不爱吃鳝丝。
到了最后,他已经彻底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嫉妒徐鸣航更多,还是恼恨自己从不了解她太多。
昨晚,当他躺在床上,握着手机再也看不进物理杂志,当他再也收不到齐暖夏乖乖的,萌萌的微信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原来,他是这么的喜欢着她,更害怕自己的无趣终究会让她离他远去。
然后,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当他一个人去参加郭思远和冯凌泠的聚餐的时候,当他忍不住破天荒想要寻求一个找回她的办法的时候,冯凌泠忽然笑了。
再然后,他看到了冯凌泠给他的一箱信件。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的震撼,也无法形容那一刻自己有多么后悔没有读懂齐暖夏每每望着他时,眼底的深情和执着,更恨自己在最初每一次都用质问的语气告诉她,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愿相信她忽如其来的爱恋。
原来,他第一次爱上的姑娘其实一直默默喜欢了他十年,而他,从不知晓。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在你面前依旧能保持下美好的形象,谁知道最后,我还是见不得你这副样子。抱歉,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放学在学校传达室看到的信件吗?”
冯凌泠站在他的面前,当他一封封拆着已经泛黄的信件时,她的声音如此清晰的传入他的耳膜,刺得他的心生疼生疼。
“那时你忙着参加物理竞猜,我和郭思远起哄拆了你的信,我笑着告诉你是情书,而你,如我所想,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我很开心你的不在意,拿走了这封信,我也知道这个齐暖夏就是一直出现在我们班的女孩,所以,当传达室第二次出现署名齐暖夏的信件的时候,每一次,都是我悄悄拿走的。直到期末,我故意拿着她的信试探你,你一无所知,对她没有一丝印象,甚至告诉我你不感兴趣。然后,我写了一封拒绝信。”
“可是,那个傻姑娘啊,竟又写了一封道歉信,说着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冯凌泠声音里带上了些颤抖,但他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这是我心底埋藏了十年的愧疚,到了后来,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收藏着齐暖夏的信。我们都毕业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齐暖夏,我以为这只会是我埋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但我没想到,十年之后,你们重逢了。”
“对不起,一直隐瞒着你,但相信我,很多时候,我无比愧疚我当年心底瞬间的阴暗思想。哪怕是在你们在一起后,我都还会想,假如我没有拿走那几封信,也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一封封信,字里行间都是小姑娘对于初恋的憧憬,他看着看着,开始后悔这十年间的擦肩而过。
薛楚慕以为自己会责怪冯凌泠,然而,当他终于看完最后一封他无法想象的,当年的齐暖夏在书写时是多么难过的信件后,他发现,自己也许是感激着冯凌泠的。
假如时光倒流,假如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封封信,那时的他会如何?
大抵还是会如冯凌泠一样,决绝的告诉齐暖夏,他不喜欢她,甚至,他不知道她是谁。或许会有感动,或许会有不可思议,但最后的结果,仍旧还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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