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忽然间有些口干舌燥,她并不肯相信自己中了某人的美男计。
但是……
徐奕其实观察她许久,看到她靠在落地窗前低头愣愣的出神,隔着灯火, 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浑身笼着一层落寞, 似离他格外遥远。
心头一跳,他陡然生出了或许这才是真实的舒宁的感觉。
于是,他没有参与完牌局, 将一手的好牌给了老板娘就走了过来。
“说好过年给你大红包。”见她迟迟不接, 只安静的、复杂的望着他, 他空着的手握住她的右手, 将红包塞在她的掌心, “舒宁, 很高兴能跟你一起跨年。”
手掌暖暖的,有他给予的温暖,而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动了动唇,捏紧红包缩手, 眼神黯了黯,“谢谢。”
“不客气。”他收回手插.在裤袋,忍住了揉她脑袋的冲动,与她拉开距离,笑得灿烂,“舒宁,后面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安排。”
他没有看她,“之前你说你家不在这里,春节不回家吗?”生怕她又误以为这是他的试探,他补充了一句,“明天我们去枫泾倒置屋,你去吗?”
舒宁想了想。
决定了的事情,她就不该改变,她这么对自己说。
她望着窗外,弯了弯唇:“过几天再回家,春节我们家人都不在。”
“那正好,明天一起去倒置屋。”
视线里,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却动人心。
他慢慢笑开了,有股认命的喜悦,也有股久违的冲动。
总能将她的心给焐热,他这么告诉自己。
舒宁本想拒绝,话到嘴边,想起自己已经不会久留,便点了点头,说:“好,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倒置屋好玩吗?真的都是全部都是倒过来的?”
她又恢复了朝气的模样,徐奕陪着她,“大概是的,我也没有去过。”
尽管已是限制烟花爆竹,外面仍旧是漫天的烟火,两人安静的站着。
脉脉温情无声的蔓延。
阵阵热闹的声响中,他们都没有看到,客厅与餐厅相连的玻璃门旁,老板端着果盘正打量着他们,神色晦暗。
*
第二天,睡了一早上,洗漱完毕,徐奕就开着车来接她。
他又换了辆车,仍旧是白色的,不过是更宽敞的家庭车。
舒宁打开车门,杨令雪身旁的位置还空着,她一一打完招呼坐了下来。
开车的是徐奕,老板坐在副驾驶,老板娘和孙董事长正拿着本杂志讨论,只有杨令雪从包里拿出几包零食,拆了封与她吃得毫无形象。
开了大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徐奕和老板去买门票,孙董事长已经拿着手机隔着景区大门遥遥对着倒置屋拍照。
“舒宁。”阳光灿烂,她戴着副墨镜招手,“来,过来帮我拍个照。”
舒宁一愣,看看杨令雪。
怎么指名要她拍了?
她依言走过去接过手机:“好,您要什么样的?哪个背景?”
孙董事长走了几步:“半个倒置屋,半个我,光线不要太暗,也不要把我拍矮了。”
要求有些多,可舒宁并不觉得烦躁。
她半蹲在地上对准角度,刚要按下快门,镜头里的孙董事长又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说:“舒宁,你等等,最好把倒置屋的字也拍进去。”
杨令雪听到她一改常态的挑剔,疑惑的想要上前,却被老板娘拉住,摇了摇头。
“妈,这……”什么情况?
老板娘若有所思:“先看看吧。”徐奕的妈妈从来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而舒宁……
舒宁起身,因着孙董事长的要求,她换了个角度。仔细核对比划几下,这才下手,接连按了几下快门。
“好了。”她将手机还回去。
孙董事长提了诸多要求,却在拿回自己的手机后,没有看上几眼拍好的照片。
只对着舒宁时,她脸上笑意更深,“谢谢。”
“不客气。”
徐奕和老板已经买好票,他走在舒宁身后。
她似乎又走神了,跟在杨令雪身边,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冷不丁的,他想起第一次在“杏花雨”遇上小姑娘时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走着走着就跪地抱住了垃圾桶。
顿时,他觉得自己又该教育她了。
“舒宁,好好走路。”他说。
舒宁脚步微顿,抬眸瞥了他一眼,悄悄落后大部队几步,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她压低声音问:“徐奕,你跟你妈妈都说了什么?”
“嗯?”他装糊涂,“什么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加快脚步跟上杨令雪,放弃去纠结孙董事长对她微妙的态度。
倒置屋果真是一间倒置的屋子,头顶都是原本该在地面的茶几柜子等,触手可及的距离,一伸手就能摸上上边倒置的家具。
一踏进房门,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舒宁猛地往前冲了几步,被身旁的徐奕一把拎住。
她与他仍旧走在最后,此时,她半倒在他怀中,腰间和肩膀都被他牢牢钳制着。
原本就有的晕眩感更甚,她离开他的怀抱,单手扶住木质小屋。
“舒宁,平衡感这么让人着急,果真看不出来你是学过芭蕾的。”他继续走在她身旁,生怕她再次跌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