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章先生,这件事我得先知会老板,” 肖凡说,“您现在哪也别去,等我回复。”
电话被挂断,章珣绕开了这大门,到侧面的停车场附近找了个台阶坐下,手机上的购票软件提示最近飞抵卡萨的航班也在三天后,章珣刷了又刷,下载了好几个购票软件,结果都是一样,三天,三天之后亚斯曼和孩子们会怎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不时,屏幕上出现今晚的航班信息,章珣欣喜,点进去才发觉得转两趟,今晚飞香港,等待四个小时后再飞往多哈,在多哈转机飞抵卡萨,需要 20 个小时,章珣没多考虑,买了总程的票,刚看见出票信息,肖凡的电话便来了。
“章先生,老板还得一个小时才能结束,我现在不方便进去找他,您在哪,我先去接您。”
“不用了,”章珣站起身,“我在回云顶的路上,程先生结束后能回家么?”
“我一会想办法再进去一趟,” 肖凡大约意识到什么,跟他说,“章先生,麻烦您一定要等到程总,有什么事程总一定能帮上忙的,千万不要擅自离开。”
“嗯。”章珣应下,走到马路边拦车,车子停到面前,他再回头看了眼这栋大楼,之后乘车离开了。
第48章 软肋
“集团走到现在,靠的是脚踏实地,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新兴产业好做?你随便一组数据就要这么巨大的投入,你考虑过风险?”
董事会会议开到现在,气氛已经降到冰点了,程澍在主位左侧坐着,这里的人无一不对他持有万分的鄙夷。
单干,召回,空降,硕大的企业眼看着就要让一个年轻人掌事,谁又真的服呢?
不过程澍没有多言,连坐在主位的程天旭也许久没有吱声。
“我看今天会就开到这里吧,耗了一天了,小程回来,我们自然是高兴的,但没有真正可行的计划,其他的事,之后再讨论吧。” 一个中年男人说完这话,便收拾了面前的东西起身,“我还有事,诸位慢慢聊。”
此话一出,在座的不少也都躁动起来,企业政治不是一个人霸权,这一点程天旭最清楚,只是在他发话前,到底没人敢跟着离开。
“行了,今天先这样,散了吧。”
人群从会议室稀释出来,杂乱间,肖凡进来,到了程澍身后,低声道,“程总,章先生有急事要回卡萨,说在云顶等您,现在回么?”
“嗯。”
程澍起身,刚要走,只听老爷子咳嗽了一声,“你等等。”
程澍没理,径直往门口去,那会程天旭又道,“给南黎迁墓的事,不打算了?”
程澍缓缓停了下来,回过身,“你答应了?”
程天旭冷哼了一声,“跟我去墓地看看。”
“现在不行,改天吧。”
老爷子没来由的瞥了眼肖凡,肖凡很快垂下头侧身出去了。
“改天,怎么,着急回去见你那劳什子?”
“跟你有关系么。”
程天旭脸色更差了,手里的木杖杵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起了身,路过他,一边走一边道,“今天不去,改天可就没机会了。”
程天旭和南黎差了二十岁,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老少恋’‘傍大款’‘拜金’‘上位’…… 南黎身上的标签没停歇过,可笑的是,程天旭也从没在意过,不仅不在意,还敏感多疑,南黎在世时,他就没给过一天的好脸,南黎死后他倒是买了双 *,只等自己百年后与她葬在一起。
程澍自然不答应,他的记忆里,只有冷脸的程天旭,对南黎冷暴力的程天旭,因为嫉妒和怀疑逼得南黎半夜躲在厨房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程天旭,那样的南黎在一场车祸中走了,她走的第二天,集团公关发了讣告,程天旭低调举行葬礼,不接受宾客吊唁和媒体报道,葬礼结束的当晚,程天旭飞往伦敦谈生意。
程澍那时还不知悲痛,他站在南黎和程澈的灵堂里,觉得他们没死,更觉得他们似乎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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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珣等到六点,再过一个半小时航班起飞,他简单收拾了行李,行李箱放在客厅,他坐在沙发里,李姨端来刚煮的茶,“章先生,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您热点菜垫垫肚子吧?”
“不用了李姨,你歇着吧。”
茶水没多久又凉了,这中间,章珣给章珒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回卡萨,让他照顾好自己,接着又给李夏和聂昊发了信息,以及跟学校和培训中心告假。
辅导员说了考试的事情章珣也顾不上了,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办,做完这些他才起身,拖着行李箱往电梯走,李姨追出来,他也只说,“耽误航班再买票就难了,我很快回来。”
那天直到落地香港,程澍的电话才打过来——
“多久回来?”
“快的话一个礼拜,程先生,”章珣坐在候机厅,耳边是播报航班信息的声音,“你,不要生我气,亚斯曼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处理好我就回来,你等我行么?”
程澍说好,沉默了一会,又说,“需要帮忙就打给我。”
电话挂断,程澍仰靠在座椅背上,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程澍,” 梅可这时道,“动工迁墓是大事,要选日子,要看风水,路上也多的是繁文缛节,程伯伯答应是答应,真的动起来没那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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