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解决方案之前,叶沨跟沈雩要来了他们艺术学院的课表,对照着自己的, 一旦自己没课有空就会去他们的课上旁听。
叶沨消沉了几天,每天晚上强打着精神跟步寒蝉打跨国电话,跟他说自己在艺术学院旁听的事,只是一直小心避开自己没办法转专业的事情。他心想大不了继续读现在的本专业,之后挑战跨专业考研,或者是……申请国外的设计学院。
步寒蝉早就通过电话, 感觉到小孩情绪不太对,他联想到最近可能发生的事,左右猜想,怀疑是在转专业上碰了壁。其实他之前听闻叶沨在金陵和他妈妈说想转专业的时候,就知道这可能成不了。只是后面行程匆忙一直没有提起,何况,还要看叶沨转设计的决心。
步寒蝉想了想,问:“去设计学院旁听了一阵,感觉怎么样?”
其实抛开不能转专业,叶沨在设计学院听课的感受还挺好的,他故作轻松道:“不错啊,老师讲得内容很有意思。我去听课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可惜有些课的时间和我的课表撞了,我跟沈雩要了课堂笔记。这小子笔记除了字迹潦草外记得还不错,他的绘画功底也很好,我准备最近就重拾画笔,练一练。”
乍然听到叶沨提到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步寒蝉微蹙眉问:“他是谁?”
叶沨一怔,想起来学长和沈雩没怎么见过面,肯定对他毫无印象,便好心跟他解释了两句:“哦,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他其实之前也是我直播的粉丝叫【鱼吃水】,后来考上咱们学校设计学院,现在读大一。军训的时候还和我们一起来着,就那个在我之前被教官罚引体向上那个男生,有印象吗?”
步寒蝉听他说了这个男生那么多,只因为【鱼吃水】这个ID想起来了,遥远的榜一之争,下意识对这个人不喜,说:“没印象。”
说干了嘴,听学长这么一说,叶沨无奈:“好吧,等你回来介绍给你,你就认识了……”
“不用。”步寒蝉在他话没说完时就冷淡地拒绝。
叶沨听学长反应这么大,略一挑眉,学长这是……吃醋了?
不至于吧?就和一大一的小孩?
不过想到学长真的吃他的飞醋,叶沨心里怎么地也有点偷偷乐起来。
他佯装不懂,明知故问:“怎么了?我听你问他,还以为你好奇。”
步寒蝉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微抿唇,说:“没什么。”
他转而换话题,问:“你呢,有什么吗?”
“……没什么。”还不想告诉学长自己因为挂科记录和成绩以及其他条件限制没办法转专业的事。他感觉这样说出来实在太没有脸面了。
他忙说:“对了,你录的那个综艺节目《谁与争锋》已经在宣传了,应该快播了,可惜你只录了三期。你在国外能看到吗?”
步寒蝉:“通过海外频道应该能看到,不过我都知道结果了没什么意思。”
叶沨眼睛珠子一转,忙说:“别啊,人生第一次上电视,看看也无妨啊。”
“不是第一次,以前上过。”步寒蝉说。
叶沨突然被他的耿直噎住,讪讪地说:“好嘛。那你和你母亲还有外祖父现在怎么样了?你……告诉他们了吗?”
叶沨想问的是,你告诉他们你在中国有了个男朋友还准备在国内深造的事了吗?但是话到嘴边就自动省略了这段。
步寒蝉闻言微蹙眉,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萧条的初冬,说:“嗯,说了。”
“啊???那么快,我以为你还要打打几天感情牌再说。”叶沨一般想和家里谈什么条件的时候总会先乖上几天,毕竟他爹也疼他,只要条件不过分轻轻松松就答应了。
步寒蝉摇头,想到他看不见直接说:“没有必要,早说早解决,他们想要什么,我就答应什么。只要从此别再用亲情这种东西牵制我。”
“呃……”叶沨突然有点理解步寒蝉,他之前和家里闹僵的时候也恨不得和家里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他深知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如果说造成步寒蝉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痛苦的根源是他那个施行家暴的父亲,那么他不作为的母亲还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外祖父也有关系。
他作为外人,不应该那么大度地让学长就和他们和解,和和气气地当家人,毕竟这么多年都冰冷冷地过来了,学长也不是个会主动示好的人。
他设身处地地想,只觉得难受,想抱抱步寒蝉。
他犹豫了下,呐呐地说:“……那我等你回来。”
“嗯。”
步寒蝉这边挂断电话,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脸色冰冷而平静,刚刚打电话时嘴角那一抹温暖也消失殆尽。他要尽早切断一切,回去找他的小孩。
叶沨隐约觉得学长肯定还瞒了他什么,否则,他明明可以继续留在中国读完今年再说,为什么要急匆匆地回德国呢。
可他自己也瞒着学长转专业失败的事,没好意思细问,毕竟那是学长的家事,也有他不愿意揭开的伤口。
等《谁与争锋》这档综艺节目开始定档铺开宣传的时候,已经到了10月底。
叶沨四处奔走相告,顺便还给他爸他妈爷爷奶奶打了电话通知。
言下之意:你儿子的对象上电视了,特别厉害,他也在观众席第一排说不定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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