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你担心啥呢,潭哥那伤都养了两周了,没伤到筋骨,当然好了!”
关方没太当回事,手机屏幕摁得“笃笃”响,随口调侃道:“屿哥,你最近还挺关心潭哥的。”
心跳漏了一拍。
牧南屿喉结滚动着,故作镇定:“是吗?”
“是啊,刚开学那会儿,如果你看见潭哥受伤,肯定巴不得鼓掌欢庆,鞭炮齐鸣。”
我有那么坏吗?
牧南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抬手碰了碰脸颊,才发觉自己的皮肤有点发烫,他赶忙低下头借看题挡住了关方的目光。
自己对白景潭好像确实有点不大一样了。
“……那你觉得白景潭呢?”
关方愣了一下:“潭哥什么?”
“白景潭对我怎么样?”
“潭哥对你当然好啊,你没怎么看新生群吧?其实经常有人偷拍你和潭哥走在一起的照片……她们说潭哥看你的眼神跟平时看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也觉得是。”
“潭哥跟我说话的时候很少笑,但是跟你说话的时候总是笑……”
牧南屿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怀疑自己:“是吗?”
“当然啊,不信我给你找个照片看!”
一分钟后,牧南屿收到了关方发来的照片。
应该是校足球赛时候拍的。
是他和白景潭一起坐在观众席,白景潭用书帮他挡太阳那次。
清冷琼秀的男生手指修长漂亮,捏着书册,骨节泛着冷白。
他侧着脸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含了涧水,眼尾自然地上勾,削薄的唇抿起,唇角扬起浅淡的弧度,确实是在笑。
平心而论,白景潭长得很好看。
虽然戴着眼镜的时候文质彬彬的,但是风清月朗的那种俊秀,不是那种过分娘气的感觉。
牧南屿盯着照片出了神,直到关方喊他名字才回过神来:“……我不觉得这照片有什么不对啊?”
关方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又发过来了两张照片。
“当然不一样,你看潭哥跟小姑娘说话时候的样子,那脸冷的,咱们寝室都不用打空调了,潭哥往寝室里一放就是自动制冷机!”
牧南屿憋不住笑了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
他点开了图片,放大。
被几个小姑娘簇拥着的白景潭一直与她们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极具冲击性的浓颜系面容没有表情,凤眸冻着霜,没沾染一丝阳光的热度。
从眼尾到嘴角,都是凛冽的线条,无怒无喜。
他凝眸注视了一会儿,饶是神经再迟钝,也能发现这的确是不一样的。
关方见他认真在看,兴致勃勃地在边上小声解释。
“可能是潭哥比较慢热?然后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跟你待一起的时候比较放得开?”
“其实吧,也不是说潭哥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礼貌,就是……他有时候也笑,但笑得挺疏冷的,只有跟你说话的时候,他的笑才是眼尾上扬的那种真笑。”
不止是眼尾上扬。
还有眼里的光。
唇角的弧度。
脸颊的肌肉牵动。
颈侧的红痣。
都是不一样的。
牧南屿关掉手机屏想,就连白景潭跟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也是不一样的。
难道真的像关方说的,白景潭这人太慢热了,很难跟别人迅速建立友谊,所以——
掌心的手机忽然“嗡”地震动了一下。
他定睛去看。
【白景潭:小屿,我考完了。】
牧南屿杏眼本能地弯了一下。
【哦,什么时候回学校?】
【白景潭:明天。回来了我们就准备去京市。】
【能去国家赛?】
白景潭发来一条语音,嗓音低低的,紧贴着他的耳廓。
“省一等奖,当然能去国家赛。”
不知怎么的,牧南屿想到了刚刚看的那些照片,像是想验证什么似的,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白景潭,你开个视频吧,我……我有几道英语题想问你。”
话音落下,对方就打过来了视频通话。
白景潭似乎刚洗完澡,额前的碎发都是湿的,眼睫纤密低垂,滴落的水珠一路勾勒过玉般的鼻梁、眉骨、下颌,连素来色浅的唇此刻都有些红润。
“哪道题?”
幽邃的目光在望到他时,蓦地柔和下来。
牧南屿发觉自己喉咙有点发干,他机械地翻开卷子,随手指了一道阅读题。
“这个。”
“……这个你答案是对的。”白景潭很耐心地看了一会儿后跟他说。
牧南屿急中生智胡扯:“但是我不认识单词。”
“不认识单词?”
“嗯……”
“屿少爷,现在单词也需要我帮你讲意思了吗?”
言下之意,你用手机查不是更快?
牧南屿脸颊一烫:“不乐意讲就算了。”
“乐意。”
白景潭挑了挑眉,牧南屿看到了他勾起的眼尾,冻土融雪,暖意盎然。
“给小屿讲题,我当然乐意……这个单词的意思是,灵魂伴侣,需要我给你一个例句吗?”
牧南屿愣了一下。
白景潭好听的伦敦腔已经响在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