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祝君的态度很冷淡,周兰张了张嘴唇,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祝君猜到了,周兰或许是想问他对同性恋有什么想法,又或许,是想问他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但祝君不太想让剧情向那个方向发展,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在分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的时候,糊里糊涂地和他养的人上床。
这种奇怪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祝君吃光了车厘子,用柔软的纸巾擦了擦手指尖,慢吞吞地向楼上走,他睡主卧,走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没有给周兰分配房间,于是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随便找个房间住,床具都在柜子里,全新的。”
周兰站在楼下,仰着头看他,问:“你是不高兴了么?”
“我没有不高兴。”
你为什么这么问?
祝君想起来刚刚周兰说的那句“我喜欢男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段话:“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你上一家学校用这个理由让你退学,是他们做得不对。我虽然不能让那个学校的相关人员向你道歉,但我从内心鄙视并谴责他们。”
周兰被祝君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他说:“哥,感觉你的网络用语已经很陈旧了。”
“有么?”
“有,一看就是老网友了。”
祝君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回房间去了。
第六章
祝君躺在床上,并不能立刻入睡,他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还是取出了IPAD,熟练地登录上了微博小号,最先看到的是上了五位数的转赞评和数百条未读私信。
他不是明星,但他有数十万的粉丝——他是安睿粉圈的大粉,追了安睿将近十年,是安睿粉圈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祝君先点开了私信,向下拉了拉,回了安睿官方后援会的私信:“没脱粉,前几天打游戏去了,等会儿我就发个微博,别担心。”
祝君跑去自己的游戏界面,截了一张氪金的进度图,特地截到了游戏名称,又切到了微博界面,编辑好文案,点击发送。
安睿是我弟弟:
吵啥子吵,玩游戏去了,顺便给你睿在氪金榜单上占个宣传位,又有哪儿来的牛鬼神魔造谣劳资脱粉了。黑粉下地狱了,我都不会脱粉。
配图是一张108888的氪金进度条,游戏名称赫然是“安睿天下第一帅”。
祝君随手刷新,评论区果然有一群粉丝赶来扑蹭抱亲贴。
他切回消息提醒的界面,先看一堆人艾特他看的内容,发现是有人拿着似是而非的证据,在匿名论坛里扒皮他和逼得明星家新大粉的相同点,最后下了结论,说“安睿是我弟弟”已经悄悄脱粉。
这一波黑的手法非常熟练,先是在匿名论坛带节奏,发现“安睿是我弟弟”这个微博还没上线后,直接将战场扩张到了微博,收了钱的营销号也纷纷截图出统一黑稿,目测下一步就要将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引导到“安睿是我弟弟”为什么会脱粉上,进而继续给安睿造谣。
祝君叹了口气,熟练里找到了安睿经纪人王琴的微信,回她一句:“我在微博上澄清了,买个热搜吧。”
“好,已经安排上了,这号你还玩儿么?”王琴回复得很快,显然对粉圈非常关注。
“暂时还玩,如果哪天我想脱身了,号直接给你,你们工作人员运营就完了。”
“最好还是你玩这个号,偶尔发条动态,你还记得你另外的那个小号么?粉运刚接手不到三天,就被人猜出来皮下是换人了。”
“那是他蠢,连粉丝爱玩的梗都不会玩,还当什么粉运。”
“……哎。”
祝君没再回复王琴,他刷新了一下热搜池,果然发现了一条新的预热话题 #安睿大粉没有脱粉# 。
祝君直接编辑了自己的微博,带上了话题,又单独发了条新的微博,熟稔地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九张最新美照,配字直接从记事本里复制了一段130字的彩虹屁,带上话题,刚好不用围观路人费力点开查看更多。
他在评论区发了条评论,带上了话题,开始“指挥”散粉,带安利图铺广场,加热热搜,文案自己改一改,不要用一样的;盯紧广场热门营销号,加热转赞评。
这条评论下几分钟就汇集了上百个粉丝,一起回复“收到”。
这条热搜在热搜池里预热了不到10分钟,开始爬微博的主热搜榜,42→38→23→18→13→11→8。
祝君骂了句草,从床上直接爬了起来,切换账号打开了后援会管理的扣扣群,直接艾特了网宣组和反黑组管理的皮下。
“热搜进一环了,醒着么?”
“醒着呢,草莓酱你不是要准备毕业论文么?咋还盯着微博,赶紧睡觉去。”网宣组的皮下秒回。
“放心吧,姐妹儿,十个反黑群都发通知了,你赶紧去写论文哈。”反黑组的皮下也跟上了。
——草莓酱已被群主“安道大佬”封禁一个小时发言。
“赶紧写论文去,乖。”后援会的会长像哄小孩似的把祝君的小号摁了下去,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相关工作。
祝君看了一会儿群,切到微博扫了一圈广场,又登录到了匿名论坛,用养了很久的瓜主号发布了一堆真假掺杂的消息,成功将网友的注意力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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