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眼神一黯,但很快他笑了笑,说:“去吃饭吧,你很久没吃中餐了吧,我特地从国内带了一个厨子过来,就在你公寓旁边的餐厅。”
林梦以咽下一口气,裴延连他住哪里都调查清楚了,今天又何必假惺惺地来公司等他一天。
裴延却像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后座上拿出一个甜点盒子,递给林梦以,“这是上次我给你说的,他家出的新品,这次糕点师和厨子一起过来的,你想吃随时让他们做。”
林梦以看着被放在手上的小小一盒,内心突然想发笑,裴延这是干什么,他怎么不干脆把整个帝都给他空运过来?
他嗤笑道:“不嫌麻烦。”
裴延却当他这句是调情,心情不错地说道:“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对我来说就不麻烦。”
林梦以不再说话,他发觉裴延今天心情不错,即便昨天刚跟宋信北打过架,甚至......见过宋信北亲他。
想起宋信北,林梦以心里不免有些迷茫和困惑,纷扰不堪,他不知道宋信北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愈发阴晴不定的性格时常让林梦以感到陌生。
他想,或许是他真的应该跟宋信北划清关系了,宋信北那么好的人,不该为了他弄成现在这样。
裴延当然心情不错,自从他知道林梦以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开始时他不敢相信,直到有人把一段录音送到他这里。
那里面另一个人的声音做过处理,只有林梦以的声音裴延能分辨出来。
“我要瞒着他,你帮我。”
“孩子是裴延的。”
录音的来源裴延一直在查,但那是一个虚拟ip,短时间内很难查出来。
裴延也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录音来源上,他火速让人把医院掘地三尺,终于找到了林梦以当时真实的诊断结果。
真实的妊娠月份到现在已经过去九个月了,根本不是林梦以口中的七个月。
九个月之前,他们两人之间还什么事情都没有,裴延依旧过着林梦以每天在家里等他回家的日子,而他一回家,就不管不顾地把人往床上带。
他还记得那段时间,家里正催他要孩子,弄得他和林梦以两人都苦不堪言,每天回家就是没日没夜地拉着林梦以做-爱来泄愤。
林梦以就是那段时间怀的孩子,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梦以有一天突然不见了,裴延找了他很久,再见时就是在那个酒吧,林梦以已经不记得他了。
裴延知道孩子是他的以后,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他其实早知道林梦以来了澳洲,只是一直不敢去找他,可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裴延一天也没有停地飞过来了。
现在他再看宋信北和林梦以,就像一对在他面前进行着拙略表演的演员,可笑他当时怎么会就这么轻信了林梦以的话。
就像本来以为自己是客人,后来发现其实自己才是那个主人,裴延再一次确定了他对林梦以的所属权。
二人驱车来到裴延说的那个餐厅,果然离林梦以住的酒店公寓很久,就隔了一栋楼。
下车后,应侍恭敬地把他们迎进去,两人做好,饭菜也很快就端了上来,一桌子的中餐,红烧排骨,糖醋里脊,宫保鸡丁,甚至还有一只帝都烤鸭。
满满一桌子的菜,摆盘精致,香味四溢,确实如裴延所说,即便已经来了快一个月,林梦以还是吃不惯这边的菜。
现在看着这些菜,林梦以拿起筷子,看了裴延一眼,裴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他。
于是林梦以也不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裴延在一旁给他剥虾,小小的盘子里很快就装不下颗颗饱满肥嫩的虾肉,所幸林梦以吃得也快,两人之间达成了巧妙的平衡,就好像已经在一起生活多年,这件事做过无数次一样。
林梦以不知道自己是一直胃口这么好,还是怀孕后胃口才好,反正他从手术中醒来没几个小时就拿到了妊娠报告单。
所以他今晚吃了这么多,让裴延也有些惊讶。
吃饱喝足后,林梦以靠在椅子上擦嘴,这才问道:“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裴延看着他细长的手指里面攥着一张纸巾,嫣红的嘴角旁擦得一丝不苟,他清清嗓子,声音有些发沉,“梦梦,这孩子是我的,你为什么不打掉?”
林梦以说:“别误会,我不打掉孩子纯粹是因为我不想打,跟你无关,他就是一条狗的,我照样留着。”
林梦以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让裴延有些发噎,半晌他问:“你喜欢小孩?怎么我从前没觉得。”
林梦以嘲讽道:“你从前没觉得的事多了。”
裴延道:“幸好你没打掉......”
林梦以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孩子是我们的,那我就更有责任照顾你们俩了,”裴延看着他说:“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梦梦,你为了宝宝,也原谅我吧。”
林梦以冷眼看他,“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别混为一谈,我要是会因为孩子原谅你,我开始就会告诉你这孩子的来历。”
林梦以想了想又说:“我要是会因为孩子原谅你,这孩子我就根本不会留下。”
裴延神色难掩受伤,他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不是东西我对不起你,但你要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你不能突然头也不回地那么决绝地离开,梦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再晚回家,绝不会再让你等......不,我不会再把你困在家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不了我公司不开了,我在家看孩子,以后你上班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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