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外,就是一千年前的世界!
他们激动地冲出去,然而迎面的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不止让人作呕,甚至有些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三个人刚看清眼前的场面就顿时僵在原地——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虽然经历千年,但因为后来空间形成了夹缝村子得以被保留下来,这里的地貌地形也并没有太多改变,依稀还能够看出相似的影子。
但此时还没有形成夹缝的村子破败不堪,村子里到处都是死人,有的卷了草席,有的就只是堆放在路边。
累累的尸体在烈日下发出浓烈的气味,整个村子活生生就是一个地狱。
三个人被眼前的画面冲击,下意识都想要后退,但老人和柯正亮也已经走出黑雾,身后黑雾的入口消失了。
徐舰转过头来就嚷,“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人慢慢上前,把烟袋拿在手里,声音里透着沧桑——“这是刚发生过水患。听说这个村子最初的那位水神爷脾气很坏,一不顺心就会引湖河大涨淹了村子。每一次都要死很多人。”
最初的水神——他们想到老人之前讲过的,那么这就应该是那个要求祭献童男童女和年轻女孩的水神了?
杨丰旭因为这句“最初的水神爷”而隐约想明白了:“水神是更替的?”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湖里怎么可能有两个水神。又不是水神娘娘——她们说到底根本不是什么水神娘娘,只不过是一些被害死在湖里的水鬼聚集在一起罢了。
“这么虽然说也没错,但也谈不上什么更替不更替的。只不过像这样的湖也许某天被哪路水神看上了,在这里盘踞下来改变了这里的水土灵气,成了个适合某些东西栖息的地方。日后就算它不在这里了,变成个无主的湖,也会被其他东西再住进来。”
这些话却让人觉得越听越奇怪了,杨丰旭捂着鼻子忍不住问:“老人家,那水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听起来怎么好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怎么好像跟‘神’不怎么沾边呢?”
老人突然笑了一声,语气里似乎有些苍凉又有些无奈,“神?有谁见过神吗?别说你们人类,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东西,也从来都不知道神长的什么样子。‘水神’这种称呼,是住在这里的人类百姓的。因为他们惧怕湖里的东西,却又得在这里生存不敢得罪它们,所以不管它们到底是妖还是精怪,全都尊称水神。”
这样的事实好像有些意外,又好像没那么意外。
水神娘娘不也是如此吗,村民心里很清楚她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不也还是一样喊着水神娘娘。
徐舰也捂着鼻子嘟囔了一声:“心情真特么复杂,到这鬼地方来真让人三观都碎没了!”
杨丰旭和高学夫淡淡瞥一眼他——原来你还有三观可以碎呢。
老人没理会他们这些小动作,还在继续说着——“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当得上水神,要盘踞一方,可不是一些兴不起风浪的杂鱼小虾能做得到的。除了最初的这个水神之外,也只有你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方士能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水神了,并且脾气也要好得多,有他在的时候水神娘娘们也被压着没能成气候,算是让这里的人们过了不少年安稳日子。”
听老人的话语里对那个假方士竟然还有那么点赞许的意味,徐舰却只觉得是他教给村民祭祀的方法一定不是好人,于是不屑地嘁了一声随口说:“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样子,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杨丰旭用眼神阻止他说下去,他闲着没事跟个“水神”较什么劲?这么不敬鬼神的,迟早要吃亏。
他赶紧找了个问题转移老人的注意力,不想让他觉得他们对这里太不敬,“那那位自称方士的水神又是什么?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了?”
“那谁知道……那些真正的大神大仙都不会轻易暴露真身,他更是低调,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只因为他是这里的水神而叫他水泽君。他在这里栖息了很多年,到底多少年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某一天他突然就走了,时隔多年才以方士的身份又回来了那么一回。许是想回来看看他在湖里养的蚌珠吧。”
“蚌珠?那是什么?”
老人瞥了徐舰一眼,他看起来挺感兴趣,因为听起来似乎挺值钱的样子。
“你们是人类,那东西对你们没有用,也拿不到,告诉你们也无妨。通常百年的老蚌如果成了精,又在灵气旺盛的地方腹中结出来的珠子就会有灵性。孕育的时间越久,珠子也越灵。
不过百年的老蚌本身就少见,若没个天时地利自己都成不了精,何况还去孕育灵珠。
这面湖是因为水神的存在才会灵气充沛,也就爱出精怪。所以那老蚌也等于是借着水神的灵气在培养珠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水神有意为之,或者只是不想干的,但通常我们都会把这样的情况默认成水神养的珠子,本地一些受过水神恩泽的老精怪是不会去动那颗珠子的。这才让那颗珠子被孕育了这么久……
可是事情坏也就坏在这里,湖里没了水神坐镇,却有水神留下的灵珠。这却让水神娘娘们借着灵气成了气候啊……”
老人许是触动了回忆,一气说了许多,微微的叹着气。
他带着四个人边走边说出了村子,似乎正在往湖边走去。路边的尸体并没有减少,路上他们也遇到几个来认领尸体的村民,果然都一身古人打扮,只是他们却再也兴奋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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