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却是在场无一人获胜。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房门再次由人从里间打开,却见众人平日里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主家殷勤备至的打开房门,脸上的笑容恭敬中透着一丝谄媚,亦步亦趋地送着一位小姑娘出门。
众目睽睽之下,小姑娘抬了抬手,话音听起来平淡,却又隐隐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吩咐口吻:“不必送了,我自己离开便是,你只要将我吩咐的事办妥就是,也不必露出如此姿态。”
语气随意而轻慢。
底下熟知那位扶着门的赵爷狗脾气的人额间渗出一丝冷汗,几乎有点不忍心见证下面要发生的惨剧了。
却听赵爷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那您慢走,事情您也不必操心,小人保证定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宿知袖知道系统出品,根本不用担心符纸的质量——被贴了符纸的人会严格执行操控者三日内的所有命令,凡是她交代下去的话必然严格遵行。
故而宿知袖只吩咐了一声,那位赵爷立时住了脚停在门口,目送着宿知袖远去。
有心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赵爷,刚才那位是……”
尾音未落,耳边横过一道刀疤的赵爷目光还紧盯着楼下的身影,透着寒气的声音却直直落到心腹耳中:“不该问的别问,”那位赵爷显然对着其他人没有像面对宿知袖那般的好脾气了,只声音忽地郑重起来:“吩咐下去,今日起坊内若来了一位名字叫李山的客人,务必‘好生招待’……”
“坊内那些新奇的玩意儿都不必客气,只管让他玩个尽兴便是……”
想起上一个“玩得尽兴”的客人的下场,身旁的心腹心中一寒,头垂地更低:“是,一切按赵爷的意思办。”
男人摸了摸耳边那道凸起,半晌才应了声。
第48章
柳家村,李家。
柳盈近日有些意外,家里那个姓李的总是入夜很久了才从镇上赶回,喝得醉醺醺地站在门口捶门骂人,高喊着家里人给他开门。
入了门不似从前拽过她就打,油腻的脸上红光满面,一把扯下腰间鼓鼓囊囊的塞着不少银钱的褡裢抱在怀中,像头死猪一样倒头便睡。
柳盈猜了猜,八成是他近日赌钱的手气好,难得也不似以往那么爱骂人打人,反而偶尔带点熟菜和烧酒回家,一个人在桌上对着一家子炫耀自己的好手气,还扬言要能赢一大笔钱回家。
李山砸吧一口酒,坐在桌上哼笑道:“娘,怎么样,你看我现在赢钱了吧?当初你还怪我气死我爹,我看呐如果不是他拦着我,咱们一家早就有钱搬到镇上去了!”
老太太坐在桌边搓搓手,一张常年长得跟条苦瓜一样的脸上难得露出笑,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踏实,眼含疑惑道:“山子,你跟娘说,这钱真的是你赢来的?”
李山刚想说出真相嘚瑟一番,话到嘴边想起他娘唠叨的性子又给咽了下去,半遮半掩道:“说了你也不懂,娘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只要知道儿子我在外头遇到贵人了便是……”
他夹了块肉扔到嘴里,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婶脸上了:“嘿,这回你儿子真是财神附体,您是不知道那坊中人对儿子是点头哈腰的,那可是贵客待遇啊……”
想起这两日赌坊中人对自己的态度,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只恨不得将自己志满意得的模样让全天下人都瞧见。
听他这么说,李婶自然信以为真了,高高兴兴地幻想着自己日后随着儿子到镇上当富家老太太的好日子,脸上差点笑出朵花来。
哎呀,儿子这下发达了,她也算是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了,就是……她余光盯着正在一边忙活的柳盈,心中多年积攒的不满再次涌动——嫁过来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给他们老李家生个大胖小子呢?
柳盈在一旁擦着桌子,抚了抚抽痛的手腕,心内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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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
河阳镇奇金赌坊一楼,不知发生了什么乱子,只见几名赌坊的打手围着一道灰扑扑的影子拳打脚踢,咒骂声更是从一开始就未曾止歇。
不少赌坊中人都围在四周看热闹,有个别新进来不清楚情况的见中间的人被打得鼻青眼肿的,连忙好奇地向周遭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打听。
解答的好心人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现场,头也没回地答道:“嘿,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这几天正好都在这儿,从头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就是被揍那小子赌红了眼,不仅把前几日赢的一大笔钱输光了,还倒欠赌坊不少银子,今日他连身上的底裤都输了个精光后还嘴硬说有人出老千,结果反倒被庄家从他身上搜出了数枚骰子和花牌……”
“你说,敢在奇金赌坊这地界撒野,咱们赵爷是那么好惹的嘛,这小子可不就遭殃了?啧啧啧,还一直搁这儿喊冤呢,在场的哪个不是老手,谁还看不出来他那点小伎俩……”
先前问话的人连连点头,可不是,也不知道这小子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把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在赵爷面前班门弄斧,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看他现在被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那后悔的怂样儿,真看不出来竟然有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
很快,被打的人终于安分下来,哭着要认错赔钱了,赌坊的打手们才住了手,几人分工将鼻青眼肿的人提溜起来,直接便往楼上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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