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劲没再教他们练拳,而是跟着张景深打游戏,结果被虐很惨。
秦劲毫不在意:“术业有专攻。”
然后他想到他也听不出伴奏里的二胡音,于是转头对江眠说:“我还是听不出来《三传令》里的二胡音。”
江眠:“没关系。我以后再多给你拉几遍听。”
“虽然我不是单身,但我怎么感觉塞满了狗粮。”林见雪转而埋怨男友,“游戏我有不会的地方,你都没有这么耐心教。”
“好好好,待会儿就教。”张景深学着江眠的调调,“教好几遍给你看。”
大家笑起来,渐渐开始聊些其他的话题。
不知道怎么,聊起借钱的事情。
张景深说他还没走职业的时候很落魄,穷到去网吧打游戏,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走职业,说他沉迷游戏不务正业。有次他饿了没钱买泡面,发朋友圈借钱,没人肯回复他,只有林见雪私聊他,并且一次性给他转了八千块钱……
林见雪笑着说:“他们是怕你还不起。”
“十块钱不至于吧。”张景深眼神黯淡。
“还真至于。”林见雪说,“你忘了,你那个时候还欠着房租,全部身家加起来是负数。”
“没忘。”张景深眼底渐渐柔和,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女友的脸,“你那个时候把全部存款都转给我,我就在想,以后我有钱了,我所有的身家也都是你的。”
林见雪眼圈红了起来。
节目组疯狂示意秦劲和江眠催婚,甚至连热搜词条都想好了#张景深求婚女友#
但是奈何秦劲是个钢铁直男,而江眠的脑子正巧离家出走,没人能接收到他们的信号。
节目组干着急,从求婚气氛里走出来的林见雪和张景深很尴尬。
张景深可能不想在这个时候草率地求婚,他把话题抛给秦劲和江眠:“你们有没有借钱,却没人借给你们的经历?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没有。”秦劲实事求是,“我从来没缺过钱。”
张景深:“……”
林见雪:“……”
张景深不死心,他cue江眠:“你呢?有没有借过别人钱?”
“啊?”江眠啊了声,垂着脑袋无意识地抠了抠坐垫,说道,“我借过两次。不对,借过一次,第二次没有借出口。”
张景深来了兴趣:“怎么说?”
江眠笑了下:“两次都是跟同一个人借,第一次借600块钱急用,他没理我。”
“没借给你吗?”
“过了两天借给我,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了。”
“他当时为什么不借?你怎么开口的?”
秦劲立刻警觉起来,他觉得,这个人一定是霍承司。
本不想让江眠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但他确实很想知道,江眠为什么总是在金钱上面敏感:不和他去高档餐厅,不想让他包场摩天轮;宁肯去殡仪馆背尸体,也不跟他开口。
江眠说:“我发微信,可能他没看到吧。”
其实她知道,那个时候,他是看到了的。
她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借。
-
那个时候,江眠住在剧团的单间宿舍。
有次剧团去外地演出,她没跟上大巴车,自己拎着一大包行李,一路转车来到江北市,赶上了最后一趟去宿舍的公交车。
半路偏巧下了一场暴雨,时间不长,只有二十分钟,但是路况不好,积水太深,公交车哑火。
所有人都走不了,江眠只好跟着下车。
剧团提供的宿舍地址很偏,地铁不到,公交停运。因为路况不好,也不好打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大叔,听到她报的地址,先是摇头拒载,后来见江眠一直在路边站着,他干脆下车,把江眠拉到一旁,好心地叮嘱道:“小姑娘,现在太晚,你一个人打车去那么偏的地方,下雨积水又很深,不是我不载你,正常的司机都不会载。如果有司机说载你说过去,肯定不正常。”
江眠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司机大叔叹气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年纪轻轻,夜里不要去偏僻危险的地方。你在这附近随便找家旅馆,住一晚,第二天再坐车去。”
江眠“哦”了声。
司机大叔这才离开。
江眠的行李是个超大号的编织袋,很重,但是没有轮子。她搬起来很费劲,路上又到处都是雨水,她远远看到一个霓虹旅馆招牌,上面闪过一行字:【一晚40.】
她费了很大劲,终于来到旅馆。
前台说客满,但是下一个客人过来,前台很爽快地给开了一间房,拿起一串钥匙领着客人去看房。
江眠想去追问,被一个穿吊带黑丝的烟熏妆女孩拽住。
女孩在她脸上吐了一口烟,说:“傻逼,别给你路你不走。前台一年也就发这一回善心。”
江眠看着她。
“看什么看,快滚。”女孩的力气很大,踩着细高跟,还能把江眠的编织袋扔出来。
江眠想明白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她想,她可能把这一晚所有的运气都用光了,遇到了三个陌生的大好人,所以才借钱不顺。
江眠回到公交站台,用手机查了几家正规的酒店,最低要三百一晚。卡里只有一百多块钱的余额,工资一个星期后才会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