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山下台后,楚锋掌权,他这样疼爱他的弟弟,楚雁的生活大约很幸福美满。
贺云白想,还回去做什么呢?她也不应该再去打扰他。
回到家中后,贺云白和爷爷把长久没有住人的房子大扫除了一遍。贺云白盘腿坐在卧室的木地板上,窗外晒着刚洗好的白色床单和衣物,在风中时不时地飘扬着。
她缓缓地躺下来,望向天花板。
还可以想起之前楚雁在房间中穿着水手裙向她求.爱的模样。
他脸颊通红,喝了药剂的身体不受控制,他眼中满是爱意和悔恨。
贺云白当时真的被他气狠了,不自觉用了最残忍的方式对待他。楚雁当时脆弱的眸子微睁,祈求着她的温度,可贺云白只是漠然地忽略了。
现在,少年又会将自己的一切在谁眼前展露呢?
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贺云白在心中提醒自己。
她将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转向了床底。
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这个东西,对贺云白来说很是眼熟。
在手够到的同时,她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是几年前,她和楚雁仍在一起的时候,她花了大价钱买的戒指。
本来是想用这枚戒指作为信物,和那个少年共度余生,可是在被拒绝后,她有些难堪地将戒指扔进了床底。
不想再看见它。
可是这枚戒指这样顽强,穿越了时光和空间,出现在她如今的床底下。
想起之前那件失而复得的睡衣,贺云白明白楚雁一定去过了她曾经的住处和办公室。他还曾满怀希望地带着这枚戒指来找她。
他的确后悔了,是来赎罪的。
贺云白叹了口气,将戒指妥帖放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她联系赵子辰:“我同你一起去帝都。”
去看一眼吧,就看一眼。
……
楚锋推开弟弟的房门,床上的人还在熟睡。
前段时间的手术虽然让楚雁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也算不上成功,他现在还是处于虚弱状态,手腕缝合处被重新打开,又留下了新的伤口,只能数着日子等待它缓慢恢复。
楚雁大多数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没什么意识。连在梦中都不安稳,楚锋时常收到管家的汇报,说他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贺云白”“姐姐”
这两个称呼交替出现在他含糊不清的呢喃中。而每次当楚雁清醒后,他就会变得很沉默,闭口不谈从前的事情。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楚锋在他的房间中设置了悬浮光屏,楚雁偶尔就会在光屏中看看书。
楚锋尝试过在他清醒之时提起贺云白,想试探他的想法。如果真的让他这么痛苦……楚锋想,他使计让贺云白来见楚雁一面也不是不行。
可楚雁从来不回应。清醒状态下的他似乎变得极为理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静地读书,偶尔会和楚锋聊天,关心他的近况。
可他无意识时流下的眼泪,满含痛楚唤出的一声声“姐姐”,却不是作假。
楚锋只好写了一封邮件,想试试R星那边能否有回应,但迟迟没能发出去。
楚雁明显是没有放下贺云白,但他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他想见她,却也不想见她。
首长府目前只住着楚锋和楚雁,芙罗拉在楚林山事件之后自觉对楚雁有愧,不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便搬出去住。但现在听闻楚雁的状况,她还是万分担忧。
芙罗拉没有勇气面对清醒时的楚雁,只是偶尔会在他睡着时来探望他。
“这样可怎么办……”一天深夜,她在看望了楚雁后,心急如焚地问楚锋,“能不能,有机会让贺云白来看他一眼?”
“只要贺云白能出现在他身边,也许他的痛苦能减轻一些。”
虽然楚雁的长期标记已经消除了,但omega对于自己深爱的alpha仍能有感知能力,alpha的气息能起到十足的安抚作用。
楚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他也仍在思考这件事。
“是我的错……”芙罗拉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泪水,“贺云白曾经那样喜欢小雁,早知道如此……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楚林山……”
“别再说了。”楚锋打断母亲的自言自语,“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早知如此’是最没用的一句话。”
芙罗拉也自知失言,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我会给R星那边传递信息,但贺云白来不来……”楚锋叹息一声,“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
飞行舱降落在帝都的星际港口,贺云白紧随在赵子辰身后。现在她已经退役,论官职赵子辰才是最尊贵的那一个,她可不愿抢了他的风头。
当然,说官话去社交这种事情,自然也落到了赵子辰头上。
来迎接的使者自然也收到了贺云白退役的消息,但他们却没有怠慢,先是对着赵子辰笑脸相迎,又有人接过了贺云白手上的行李。
使者见了贺云白,脸上程式化的笑容竟然不动声色地转变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竟然还有些感激。使者们互相对了个眼神,很快就有人传信给楚锋——
“贺云白来了。”
贺云白和赵子辰入住在帝都大学附近的一家高级酒店中。
使者们非常热情,不仅为他们包下了一整层的酒店,还贴心地为他们留下了会议的出席邀请函,以及楚锋希望能与他们进行私人会面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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