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放开我。”贺云白拒绝回答他。她平静的表情没有变化,仍旧清清冷冷地对他说话。
“我不放!”楚雁眼睛瞪大,没有办法接受她这样的冷漠。
她没有给他下达任何实际上的处罚,但她似乎真的很明白如何让他崩溃。贺云白的抵触和置之不理才是他最畏惧的事物。
贺云白就要抽出手,楚雁却紧抓着她,不肯放手。
不可以让她走。
贺云白永远都是这副模样,她运筹帷幄,冷淡自持,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地打动她,或是唤起她那么一丝的失控。
他跳下了床,不顾一切地从身后抱住她。
贺云白腰肢纤瘦,楚雁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他卑微地垂着头,埋在贺云白的肩颈处。
女子的黑发柔软,楚雁亲密地蹭上去,她脖颈处的腺体散出几不可闻的苦咖啡气息,他着了迷一般汲取着她的味道。
像是上了瘾,戒不掉。
“不要走……”他闷着头说。
半晌,他怀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气声,贺云白转过身来,终于不提要走的事,而是极度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发丝,问:“到底怎么了?”
楚雁悲愤地看着她,心想这个女alpha就是个木头,她真的不懂,真的不懂。
在和贺云白的关系中,原先他高高在上又颐指气使,贺云白却全盘照收,包容他的所有任性。
那时楚雁只将贺云白当成帮他解决发热期的工具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太过贪心,想要更多。
他不仅想要贺云白陪在他身边,还想要贺云白为他走下神坛,让他触摸一下她的那颗心。
她的心意总是那样渺茫,让他捉摸不透。楚雁恨极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挣扎在其中。
“你上次说,我是你弟弟……”楚雁艰难开口,“你是认真的吗?”
“贺云白……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想法吗?”
少年委屈极了,他忍不住抽噎出声:“你怎么能说我是你弟弟!”
“上次发热期时你的吻是假的吗?李蓝之前和我说你将我放在心上,我真的信了……”
“现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楚雁当真落下泪来,他无力地坐在床沿,控诉着贺云白。他神情羞愤,只是仍旧没有放开过贺云白的手,他紧紧地握着,在得到身前人的审判之前,这是他可以依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见楚雁的眼泪,贺云白越发无奈。她终于明白了楚雁今天的反常,又生气又觉得好笑,只是没办法再对他硬下心肠,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心攥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以前不知道这些。”等楚雁慢慢平复后,她才开口。轻声细语的,像是怕惊扰了他。
“你之前看起来不喜欢我,我也担心惹了你生气。”
“我以为被长期标记这种事情让你很不高兴,因此在外人面前会避免提起我们的关系。”
贺云白刚刚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逐渐软化,取而代之的是安抚性的耐心。
“我怎么会只将你当做弟弟呢?”她温温柔柔地说出这句话,声音极轻,像是一句叹息。
只因她的一席话,楚雁本来凉透了的一颗心一瞬间又重新燃起了火焰。
他自知以前对贺云白的态度不好,才让她误会自己。
他会改的。楚雁在心里暗暗地想。
只是这几天他实在是太委屈了。
即使将贺云白送他的画像锁了起来,也总忍不住翻出来看。他发烧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总会想起发热期时她的抚慰,同她一起在沙发上陷入睡眠的时刻,她的所有独属于他的温柔……
和她曾经赐予他的那个轻柔的吻。
楚雁不得不承认,他渴求贺云白。
并不只是在发热期的时候,而是在每时每刻,他都在渴望着她。
楚雁刚刚本没什么底气,一番控诉的话说得像是在哀求对方的怜惜,可如今贺云白的心意逐渐明朗,他便急切地要寻求依靠,铁了心要索求更多——
“可是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他赖上贺云白,开始翻旧账:“我都感冒发烧了你也不知道!”
“……我好想你!”楚雁拉着贺云白的手臂往她身上蹭,少年忍不住又抹起了泪,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她灰绿色的硬挺军装上。
“你刚刚还凶我,对我那么冷漠!”
“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
贺云白被楚雁一连串的质问搞得没有脾气,觉得他简直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大狗狗,极度需要主人的安慰。先是委屈巴巴地讨好,让她心软,一旦确定她对他的在意,便开始撒娇打滚。
想起刚才的事情,贺云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这几天都在忙带新生训练的事情,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你调到我的班上。谁知道一见到你,你就不好好说话,非要和我吵架。”
“还闹脾气装晕倒,如果你的教官不是我,就得按军规处罚了。”
“……我知道错了。”楚雁刚刚闹了一通,然而一听到贺云白的话,他的气焰便弱了下去,软着声音道歉。他眼角泪痕未褪,脸颊通红,金色的碎发也乱七八糟地搭在额头上。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现在看起来却真的很狼狈。
贺云白想到楚雁刚刚说自己感冒发烧,又忍不住心疼,想伸手探探他的体温。只是刚要抽出手的时候,楚雁却突然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