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连连点头,忍不住问道:“萧院正,您今天中午是不是吃鸭嘴了?”
萧院正没好气的道:“没有,我吃鸭脚了,不然你看我现在能走得这么快吗?赶紧给我干活儿去。”
满宝就拿了她分到的那册医书跑了。
把任务交出去,萧院正便松了一口气,对于周满的工作效率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满宝将书拿回书楼便开始检查起来,而此时,唐县令正往慎刑司走去。
他刚到刑室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正听得问讯的吴公公冷笑着和绑在架子上的徐雨道:“徐雨,要不是周太医为你求情,你早熬不过这刑罚了,你别给脸不要脸,再不招认,咱家可不会再拦着他们动大刑了。”
徐雨低垂着头,半响后哑着声音道:“奴婢……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公公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便对左右道:“算了,上大刑吧。”
徐雨微微掀起眼皮,就看到他们拿着一个血迹斑斑的木枷上来,她忍不住全身发抖,手痉挛的颤抖了一下,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唐县令也看到了那木枷,那木枷是夹胸部的,他微微蹙眉,用了这个刑罚,人估计真的活不下来了。
人都死了,不论是真嫌犯,还是真无辜都没有了。
他转出拐角拦住。
吴公公看到唐县令,只微微一弯腰便道:“唐大人,殿下让我跟随在殷大人左侧听吩咐,没想到来的是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咱家去做。”
唐县令便微微一笑道:“有劳吴公公了,我有些话想问徐雨,这木枷能不能之后再用?”
他状似不经意的道:“我才从周太医那里过来,怎么,她拜托公公关照徐雨?”
吴公公便皱眉道:“周太医心善,和殿下求了情,殿下却之不过,说了要留她一条性命,但咱家看她冥顽不灵,显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唐县令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道:“不如让我来问问,或许能问出什么呢,她毕竟是伺候周太医的人,多少有两分香火情在,真打死了也不好。”
吴公公想了想,觉得也是,而且说了一会儿话,他怒气也消了一点儿,于是挥手让人下去。
唐县令走上前去,围着徐雨走了一圈,然后挥挥手让人送上一杯水来,先让人喂她喝了一口水才盯着她的脸问,“周太医的针袋是你换的?”
徐雨连头都摇不动了,只是声音微弱的道:“不是,奴婢不知道什么针袋的事儿。”
“可是跟着你一起送药箱去的两个内侍说,就是你换的。”
徐雨眼泪簌簌的落,“他们撒谎,奴婢冤枉,奴婢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儿?”
唐县令笑了笑道:“你倒反过来问我了,这话儿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
徐雨艰难的摇了摇头,表示否认后又不说话了。
唐县令问,“有人不止一次的看到你深更半夜站在周太医的窗外盯着她,你是一开始就被指派到周太医身边的?指使你的人是谁?”
徐雨愣了一下后道:“奴婢只是起身查看周太医是否有别的吩咐而已。”
她道:“奴婢是伺候周太医的,本来宫女随身伺候女官,睡在女官脚踏上听吩都是常事,只是周太医体贴奴婢,投桃报李,奴婢自然尽心些。”
要不是这事儿是周满说的,唐县令说不定对她这话还信三分,可这会儿是一分也没有。
一些行为的确有可能会被人误会,但周满作为当事人,且又灵敏聪慧,他可以肯定,她能那么说,必定是感知到了什么。
而人对危险和不喜肯定是有感觉的。
唐县令脸上的表情没多少变化,似乎没听进去她这分辨的话,似乎又听进去了。
他问道:“你做过几次这样的事?”
徐雨道:“不记得了,但周太医刚进宫的时候,我几乎夜夜起夜看情况。”
她顿了顿后道:“奴婢这样做的确也有私心,谁都知道周太医是为什么住到宫里来,她是为了太子和太子妃,只要她能保得太子妃生下皇孙,不仅在太子和太子妃那里,就是在陛下和皇后那里都很有面子的。”
“奴婢就是想尽心尽力些,和周太医结个善缘,若她将来能替奴婢说一句话,奴婢也有可能晋升为女官。”徐雨精神似乎好了点儿,她抬起头来看向唐县令,微有些激动的摇头道:“奴婢虽有私心,却从没想过要害周太医的。”
“是吗?”唐县令也不知信没信,话音一转道:“说一说那天的情况吧,你什么时辰碰见太子妃那边过来宣周太医的内侍的?当时你在干什么,周围都有谁?”
这些问题徐雨之前已经回答过了,此时不过再回答一次而已,但唐县令将过程问了一遍过后又换了问题的顺序问了一遍……
唐县令将这些问题来回折腾的问了七八遍,到最后徐雨回答的声音都弱了,她被绑着,身上又有伤,本来就很痛苦,再被这样反复的询问一样的问题,她差点崩溃。
别说她,就是一旁听着的吴公公都快要崩溃了。
唐县令再次问道:“当时周太医的药箱放在屋里什么位置?”
徐雨昏昏沉沉的回答道:“在书架的一个架子上……”
徐雨身子轻震,这个问题之前没出现过,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能面无表情,虚弱的又补充了一句,“周太医的药箱一般都放在那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