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日一发现花胶,宁歆歆便泡发上了,这时来小厨房一看,果然已泡好,可以去做个金汤花胶鸡,孝敬一下超级大方阔绰的婆母。
她把泡发好的花胶拿了个广口盖碟装好,又回了库房,“红苏、红露,你俩在这里再辛苦下,我去趟坤宁宫,午膳便不回来用了。”
红苏点头应了好。
红露却上前一步,“太子妃,我与您同去。”
宁歆歆想到,遇明好像是说过在宫内行走定得将红露留在身边来着,便点头,又回头招呼红苏,“红苏你再找几个小丫头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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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宁歆歆带着红露进了坤宁宫。
“好孩子,快坐到母后身旁来,”皇后现在看见宁歆歆,简直全身上下都写着高兴、舒坦、欣慰、期待,眼神竟还有些复杂,“这几日身子可好?”
宁歆歆脸色僵了一瞬,以为皇后又是在催生,便讪讪回道:“还好。”
“昭儿头一遭经这事儿,过于热络再所难免,”皇后认真回忆着当年太后劝慰她的话,重新捡字酌句,准备再送给儿媳妇,“你多担待些,若实在受不住,也莫强忍着,你母妃不在此处,这些体己话只能母后说与你,都是女子,我儿莫不好意思。”
当年司徒姈从东垚嫁过来,大婚次日敬茶时,太后也是这般拉着她手嘱咐的,如今她总算也有机会说出这话,这种“十年媳妇熬成婆”的感怀委实让人激动。
她知道小两口蜜里调油,一直便等着什么时候昭儿回去公办,再找歆歆谈心,不想这孩子这样灵,竟先上了门。
宁歆歆听着皇后这话,脸都笑僵了,她心说您这不挺明白的吗?说出来确实是很尴尬,但也没见您止住话头。
“母后,”宁歆歆道,“遇明挺好的,真的挺好。”
当然,除了您说的这回事儿。
大家都是一世为人,怎么就有人精力那么好?白日在奉天殿埋头苦干,晚间在重华宫埋头苦干.......这般努力大可不必。
“那便好,”皇后算是松了口气,又问,“母后送去的那些补品,可要记得吃,对身子好。”
宁歆歆点头微笑,心里却想着,来了吗?现场催生终于要来了吗!
皇后本想着说“抓紧养好了身子,诞育子嗣要紧”,后来想到儿子专门跑来叮嘱过自己不可催着歆歆要孩子,便生把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这臭小子的话?
她从前可不是这般三从四德的人,更何况如今陛下春秋鼎盛,万到不了“夫死从子”的地步,怎就叫这孩子做了自己的主心骨?他说什么,自己竟就真的听什么。
皇后这样想着,不禁弯了唇角,昭儿虽看着温和、似是很好说话,但却从来说一不二、不容任何人触碰底线,他以后掌权,怕是会比他父皇手腕更硬。
不过,这倒也是好事。
“歆歆......”皇后顿了顿,半晌挤出了句,“补品虽好,却也不要多吃,总归你比母后更懂这些的。”
忽然,她想到给的补品里还有好些花胶,南潞都不常见这个,北铉铁定更少,便又补了句:“母后给你的东西里头还有好些花胶,也算是东垚的特产,那可是好东西,滋阴养颜、延缓衰老,对女子极好。母后那些都存了好些年了,口感还会更好些,若你不会处理,母后便让月嬷嬷做给你吃。”
“可不就巧了吗?”宁歆歆笑得甜,招呼身侧红露将盖碟掀开,“母后,儿臣恰会做一道花胶鸡,见到您这好东西,不想单吞独占,昨日里便泡上了,今日一发起来便想着来这边做了去,与母后和玉瑾姑姑一道用膳。”
“你这孩子,”皇后听了越发欢喜,“真是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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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在看账本,宁歆歆便没在正殿多呆,又聊了几句便来了小厨房。
她打算先处理花胶,这毕竟是鱼鳔干制而成,腥味十足也在所难免,去腥这步做好,就起码成功了一半。
先仔细洗去花胶表面杂质,而后在每一根花胶里面都塞上姜片,码进盘子后再于花胶上层平铺一层姜片,灶下燃大火,连蒸带焖一刻钟左右,这时掀开锅盖,金黄透色的花胶颜色会稍微便深一点,有些像凉透了的油条的颜色,且已经变得非常软。
这时动作须得迅速,将花胶迅速放入冷水中,这一步的要领是,千万别将姜片择出来,必得让它与花胶同时浸泡才行,浸泡最低时长一般都是三个时辰,宁歆歆泡得更久些。
今日取出时已是色泽浅黄、软软弹弹,完全泡发的状态。
既已到了这步,便切块备用即可。
切好便可以先去蒸南瓜,金汤的秘诀便在于南瓜泥,南瓜切块上锅蒸,蒸熟后加一点点水捣成泥,再过筛去掉比较粗的纤维。
第一个做出花胶鸡的人是没有给汤里加南瓜的,汤底的颜色也是浅金色,但是后来经过无数人的改良,加了南瓜泥的金汤花胶鸡反而成了汤界网红存在,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将这汤发扬光大了,现在不光粤港地区,全国各地都开始饮用这道滋补汤品。
趁着蒸南瓜的时间可以去处理鸡肉,鸡要选走地鸡,脂肪少,肉质结实,做出来口感更好。广东是“无鸡不成宴”,许多饭店做花胶鸡选用的清远鸡,便是一种走地土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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