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荺忍着腹痛,将两个孩子包裹在褥子里,司马御瞧着这两个孩子肉乎乎的怪觉有趣,便伸手抱起一个摇晃。
“糟了,阿荺, 我不记得哪个先出生的, 这样弄不清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
“没事了,也就相差一盏茶的工夫,就按谁先睁眼睛谁就是哥哥。”
“好。”司马御逗着怀里的孩子, 又瞧姚荺手里的那一个。“阿荺, 你抱的小家伙好像更俊。”
两个小家伙脸都皱皱的, 眼睛也没睁开, 哪里能看得出长得俊不俊。
“你欢喜长得俊的孩子么?”姚荺笑道。
“那当然了,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嘛!”
“他们是双胞胎,应该差不多俊。”
两个都是男婴,姚荺抱着那个孩子哭声更响亮,在褥子里也不安份, 不停地动,没一会就把肥乎乎的小脚给蹬出来了, 忙得姚荺又把它包好。
“嘿!这小家伙是习武的好料, 看他手脚多有力。”司马御喜道。
“说不定是当渔夫的好料,以后他能帮你出海打渔了。”
司马御怀中的孩子比较沉稳,他不怎么闹腾,嘴里吐出一个晶亮的涎泡, 眼睛便睁开了,黑溜溜的眼珠四下转动。
顿时司马御怔住了,这个孩子有一双标准的丹凤眼,像他的眼睛,但更像司马措的眼睛。
司马家拥有丹凤眼的男子,基本上是皇位的继承人。
目前司马措的几个子女当中还没有一个是丹凤眼,因此这个孩子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
“阿荺,他是丹凤眼。”
姚荺瞅了司马御怀中的孩子叹息了一声,这时她怀中的小家伙也睁开了眼,他不是丹凤眼,一双虎目圆睁,精光四射,比起丹凤眼的婴儿多了几分气势。
“这小家伙长大了会是冲锋陷阵的大元帅,像我一样。”司马御更高兴。
两人在马车里温言软语,忽然马车动了起来,原来司马措已令人重新套了马车。
司马御挑帘看,外面天色早就大亮,约摸是辰时后了,而他俩却是无知无觉。“这两个孩子真可爱,等他们会走路了,我就教他们功夫。”
马车的方向是往洛邑城中,但司马御毫不畏惧,因为他并没有辜负姚荺,也没辜负做她男人的责任。
姚荺解开衣裳给孩子喂奶,她同样知道马车的方向,她也没有畏惧。
孩子闭着眼吸吮乳汁,他大口地叭啦,吃得非常响。
司马御看着很是眼馋的样子,便连他怀里的孩子也眼馋地瞧着。“过一会就轮到你吃了。”他笑嘻嘻地摸着孩子的面颊,大概是他的手心皮肤粗糙,把孩子刺疼了,那孩子又哭起来。
“别哭别哭。”司马御赶紧摇晃他。
这孩子很乖,只哭了几声便止住了,这时姚荺将手里的孩子放下,抱过司马御怀里的孩子喂奶。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姚荺和司马御彼此相望了一眼。
“我们下马车吧。”
姚荺的心情很轻松,在生下孩子后她似乎是什么都放下了。
两人各自抱着孩子下来。
司马御环视四周,这是回到天枢宫。
“司马措,要杀便杀。”司马御从不畏惧死,他得知姚荺依旧深爱他,反而毫无遗憾了。
司马措凝视他俩,两人挨得紧紧的,怀中各抱着婴儿,婴儿用褥子裹住瞧不到面容。“把两个孩子抱走送到甘露宫。”他下令道。
“休想抱着孩子。”司马御正欲拔剑。
姚荺轻轻拉了他的手臂,道:“御郎,让他们抱走孩子吧。”
司马御听姚荺如此说只得作罢。
两个婴儿被太监抱走了。
姚荺面向司马措,道:“你现在可以杀我们了。”
霎时司马御心中大恸,原来姚荺已经存了和他共死的心思,他眼圈不禁泛红,在他的人生三十来年,只有姚荺愿意陪他赴死。
司马措心中同样大恸,四年前他与姚荺在金鸡岭,面对司马御的威胁时,他们两人同样同生共死。
那时的姚荺也是真心爱着他,为他付出。
所以现在杀了司马御,姚荺也会自杀。
“把司马御关到天牢。”
“司马措,你把我也关到天牢吧,我和御郎死要在一起。”姚荺转身突然抱住司马御。
“阿荺,你要活着,你还有两个孩子。”司马御推开了她,爱她就是让她活着。
姚荺没想到司马御会推开自己,身子蹑蹑跄跄地向后退出几步,她便被司马措给抓住了。“御郎。”姚荺拼命地挣脱,但挣得几下,两眼一黑,身子后倒便晕厥了。
司马措抱起姚荺,向朝颜殿走去。
此时朝颜殿的地道被稍稍作了填埋,上面铺了褥子。
司马措将姚荺放到床榻上,姚荺刚刚生产,疼了一夜,累了一夜,又是大悲大喜,精神上支撑不住便晕了过去。他抚摸着姚荺苍白的面孔,现在姚荺给司马御的爱,都是曾经给过他的。
“为何就不能一直爱着朕呢?朕对你从不变心,这几年还是一直想着你。”
司马措叹息。
等狐鹿姑过来给姚荺诊治后,确认无大碍,司马措留下太监宫女侍候,便急匆匆赶到甘露宫,他想瞧瞧那两个孩子。
从马车里传出的这两个孩子的哭声,应该是男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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