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影身后的一行人已快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迫不及待想要目睹沉重墓门后传说中的兵器库。
心中存有一丝疑虑和不安,凤殊影犹豫片刻,终究将手放在开启墓门的机关处。
按照墓碑上的指示,按下机关松手,石门便会自行开启。
可是凤殊影在按下机关后,却久久没有松开手。
不似其他陷入狂喜中人一般,谭清池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快步走到摄政王身侧问,低声问:“....摄政王,可是出了什么差池?”
凤殊影深幽的眸子紧紧盯向三丈高的巨大石门,冷然道:“我们中计了!”
谭清池不明所以,不过他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待琢磨明白后顿时面色煞白,惊呼道:“是火硝石!”
—————
石中钰听过王戟的叙述,柳眉紧蹙,沉声道:“所以说,摄政王身前的石门是空心的,里面灌注有火硝石,只要他松开手,便有大量硫磺注入其中,然后....炸掉整个墓穴!”
听完太后的描述,王戟沉重地点点头。
二人策马扬鞭,很快便抵达暗道口。
“太后殿下。”谭清池躬身行礼,又赶忙对太后道明墓穴中的情况:“方才有几位名匠下墓探查...但都束手无策,摄政王如今按压住机关没有松手,可....隔离火硝石和硫磺的铁片快承受不住压力,随时有断裂的可能,请殿下抓紧时间。”
“你们都撤离此地,王戟,若是一会墓穴坍塌,你护送皇上去漠北...。”
“殿下!卑职与您一同下去,一会还要负责将您带出来。”
“摄政王不出来,哀家哪都不去!传哀家的凤令,将镇守在墓穴周的官兵往外撤离一里。”
“可是殿下...”
“哀家自有决断!”石中钰拔下头上的凤钗抵在喉上,冷冷看向吃惊的谭清池和王戟二人。沉声道:“照哀家的话行事!”
昏暗的古墓中,火硝石的味道越来越浓重,凤殊影一动不动,仿若和沉重的墓门融为一体。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慌乱又急躁。
“殿下莫要靠近!”他出言呵斥,只是对方压根没听,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直直冲他奔来。
“殿下是想气死微臣吗!”凤殊影狠狠瞪向不知死活的小太后。见她含水春眸中满是惊慌,纤细手指紧紧攥住他的鞶带,不由心头一软。
他从怀中逃出一枚黑色令牌,上面刻有一个“鳞”字。
“这是黑鳞军的令牌,此令在手,可调遣微臣麾下三十万黑鳞军,殿下拿着此牌前去淮阳调兵,先将贤王封锁于泉州,再带皇上回京,内阁大臣中,兵部耿尚书,户部钱尚书和工部....”
石中钰越听越觉得摄政王这是在同她交代后事,立刻出声打断:“哀家悠闲惯了,这劳什子的江上还需要爱卿亲自打理。”
“钰儿,莫要胡闹了...”
凤殊影伸出手轻轻抚过小太后泪流满面的雪腮。“别哭了,微臣只有一个条件,若是日后...耶律穆风敢来求娶殿下,殿下定要出兵打到他断了念头!”
石中钰忍不住抽泣:“凤殊影!你今儿若是敢死在这,我回宫就把谭清池,齐云都纳入后宫,每届科举若有美男子,哀家也定不会放过!”
听到小太后的气话,凤殊影倒是咧嘴一笑,将令牌放在她手上,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点,就像...今早瞧见她甜美睡颜一般情不自禁。
“殿下今世的风流,微臣怕是管不了,若有来世,定要早早将你拴在我身边。”
石中钰看向摄政王认真的双眸,心里暗骂一句:傻子!前一世你我经历过太多误会和波折,这一世好不易放下牵绊,怎可....活得这般短暂!
“哀家言出必行,许下的风花雪月还未兑付于爱卿,怎可独自苟活!”
说完,石中钰甩开摄政王的手掌,不顾身后男子焦急呼喊,快步走向石门前,细细打量。
仔细观察之下,突然发现这扇石门的构造与朱昱今早展示给她的流沙锁颇为相似。
鼻尖火硝石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时光渐渐流逝,石中钰知道眼前的石门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额上的汗珠顺着雪腮滴滴滑落。
“殿下就算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皇上!”
身后传来摄政王的怒斥,石中钰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声:“闭嘴!”
终于!!!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终于在石门隐秘的角落发现一处凹槽,她急忙跑到摄政王身前,从他身上摸走一把匕首。
“哀家将匕首插进凹槽的时候,爱卿就松开手,速速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过,咱们...可能只有两息的时间....”
“殿下不悔?”
凤殊影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小太后,她脸上沾满了灰扑扑的石灰,发鬓也是散乱不堪,他好似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却如此渴望把她此刻的模样印在心里,一生一世。
“哀家不悔。”火硝石的味道浓到刺鼻,石中钰不再犹豫,用尽力气将匕首狠狠插入凹缝中。
“咔吧!”一声脆响。
成了!石中钰欣喜万分,双腿却因脱力一麻。
还好摄政王反迅速,直直奔向小太后,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御风而行。二人身后传来震耳的轰隆声。脚下的土地疯狂震动,洞穴口不断落下碎石,渐渐堵住出口的光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