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随我走一趟,我家主人要见你。”
“你家主人是谁?”齐云自然不愿随横眉瞪眼的壮士走。
王戟也懒得同眼前的白斩鸡废话,拎起他的衣襟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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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钰被耿府尹请进内堂, 她端身坐在桌案后,细细查阅寿春近半年的日志, 把日子锁定在端王谋反前后。
手中的日志,是由巡逻差役所记载, 上至杀入放火, 下至偷看姑娘洗澡,事无巨细,无论是否有人投案, 都会被登记在册。
在密密麻麻的鸡毛蒜皮中,石中钰突然被一则日志吸引住目光。
“启禀太后殿下,人带来了,下官在牢房遇上个假扮差役的杀手欲刺杀齐公子,下官办事不周,让他服毒自尽了。”
王戟对小太后禀明方才牢狱中发生的事。
齐云顺着王戟叩拜的方向望去,见桌案后被尊称为太后的女子居然是他这几日魂牵梦绕的石姑娘,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鸭蛋。
“无妨,收好尸身等摄政王归来查验。”
吩咐完王戟,石中钰转过头对瞠目结舌的齐云微微一笑,淡淡道:“哀家微服下江南,不方便在人前暴露身份,让齐公子受委屈了。”
齐云又呆楞了半晌,才如梦初醒匍匐在地:“小民叩见太后。”
他心中不禁涌起浓浓的羞赧之情,想到自己曾大言不惭当着众人的面求娶金尊玉贵的太后殿下,活该被关到死。
“齐公子免礼,哀家今日找你,是有几个问题想寻求答案。”
齐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太后平静的眸子。
“太后殿下有什么问题,小民定当如实以告。”
石中钰指了指手中的日志,问道:“今年新岁,你们齐家有一间当铺被人恶意纵火,为何没有报官去查纵火之人?”
齐云闻得此言,脸色一变,比方才遭遇刺杀还惊惧万分。
见到齐云瞬间变幻的神色,石中钰心中已有定论,她缓缓开口:“被烧毁的物品里,可有端王府寄存的东西?”
齐云再次朝太后叩拜,沉声道:“小民会如实告知殿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求日后论罪,尽落在小民一人身上,这份...前朝古籍乃是因我心痒难耐,背着家父拓印了一册,没想到却给齐家招惹上无穷祸患。”
石中钰听闻齐云的话后倒是大感意外,全神贯注地听他说了下去....
话说沈家母女俩在衙门口等了许久,腹中都已饥肠辘辘,却仍不见石小夫人出来。
沈夫人心中犯起了嘀咕,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出来?石小夫人莫不是同齐云公子在衙门里用上午膳了?
只可惜他们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无功而返。
沈诗怡倒是一点都不急,反而,随着时间过去越久,她心中越是踏实,瞧了眼外面的日冕,她突然对车夫开口:“回府!”
沈夫人犹豫不决:“咱们不再等等石小夫人了?”
“留机会让齐公子送她回府不是更好,再说,表哥也快回来了。”
沈诗怡又望了眼衙门口刚刚停靠的齐家马车,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得意地翘了起来。
不出她所料,在她同母亲归府不久后,凤殊影就赶了回来,入了府后,便直接奔往东院。
片刻后,方总管出现在沈诗怡的视线中,笑道:“公子听闻石小夫人今早同二位一起出府,问为何二位都回来了,却不见石小夫人身影。”
“这事...我还是去同表哥亲自解释吧。”沈诗怡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那是再好不过,劳烦姑娘请随老奴走一趟了。”
沈诗怡与方管家刚刚穿过连廊,正好瞧见归府的石小夫人。
“妹妹可是让齐公子送回来的?怎不邀齐公子进府坐会儿。”
石中钰抬眸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沈诗怡,心想在此世她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倒是连曲意逢迎那套都懒得摆上台面。
只可惜她此刻有要事和摄政王商谈,无意同她交缠,于是淡淡应了一声。
“齐云被关在县衙牢房中,堂妹是如何同他相见?”
二人身后突然传来凤殊影冷声询问。
其实,沈诗怡一早就瞧见表哥的身影,却故作不知,好主动引得石小夫人承认,听到凤殊影隐含怒气的质问后,她惊讶地捂住嘴,似是在为自己的多言感到懊悔。
“自然是在县衙里同齐公子相见,堂哥,我有话要同你讲!”石中钰快步走上前,拉住摄政王的袖摆便要往书房走。
凤殊影垂眸看向小太后,紧绷的俊脸乌云密布。
离开她的这几日,自己没有一夜能睡得安慰,自从得知端王所挖的古墓是假,他便紧急撤回泉州人马,又披星戴月赶了回来,只为了缓解磨人的相思。
没曾想他前脚刚走的,让他夜不能寐的佳人却迫不及待把小白脸放出来,真是要气炸他的肺门子,只不过凤殊影并不想当着沈诗怡的面质问小太后,任由她将自己拉扯进书房中。
房门刚刚关上,还没容他出言质问,小太后便灵巧地跳起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饱满绛唇主动贴上来,胡乱在他脸上啄了两下。
不轻不重的两下却如铁锤砸开冰面,瞬间破开了摄政王冷到结冰的脸色。
“哀家这般投怀送抱,可否让爱卿消火?”石中钰轻咬绛唇,略含羞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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