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石怀春却是笑不出来,想到石中钰为了一件大氅, 险些让摄政王命丧冰湖,差点忍不住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祸国妖姬。
贵为一朝之后了, 眼皮子还这般浅显,迟早有一日惹得摄政王厌弃, 打入皇陵和先帝其余的妃子扫一辈子墓去。
她正快意地畅想着石中钰跪在先帝墓前的落魄场景, 却听到星蝉突然开口:
“殿下,该到换药的时辰了。”
石沁儿听到星蝉的话,立马起身行了一礼道:“臣女和姐姐叨扰许久, 如今见殿下无碍,也好告知母亲安心。”
“也好,哀家就不留你俩了。”
等到石家二姐妹终于退出帐外,寒露喜盈盈的笑脸顿时收了起来,她拍拍自己胸口,迫不及待问道:“殿下,奴婢方才表现的如何。”
石中钰又垂头浅品一口香茶,淡淡道:“略有浮夸,还是蚩将军表现得更朴实自然一些。”
会学舌的八哥已放出笼外,就看外面的人好不好奇了。
石怀春出了幄帐,便把心中的搓火全放在脚下,也不顾身后的石沁儿如何呼唤,匆匆朝营外走去,只觉得离华丽奢靡的幄帐越远,心里才会舒坦一些。
步履匆匆之间,她突然撞向一人。
“哎呀...哪家的小姐,这般风风火火的,赶着去猎大猫呢?”
石怀春后退几步,又抬起头,才发现刚刚险些被她撞倒的女子居然是端王妃。
“王妃赎罪,臣女...一时心慌意乱,没顾得细瞧眼前的路。”
“啧,原是石侍郎的千金,这是受了谁的刁难?眼圈都红了。”
端王妃朝石怀春身后的幄帐瞧了一眼,笑道:“也难为你了,同是姐妹,有些人一朝得势就作威作福起来。走,来本妃的帐内坐坐,喝杯清茶消消火气。”
石沁儿狐疑地看向跟随端王妃远去的姐姐,踟蹰片刻,正要跟上,却被身后的唤声叫住。
“石小姐,太后瞧你脚下的棉靴单薄,让奴婢从随行的箱子里找出一对厚实些的,让你快些回帐换上,免得落下寒症。”
石沁儿转头,见到星蝉笑盈盈地看向她,手中还拿有一双精致的棉靴。
“臣女谢过太后恩赏。”
待星蝉走后,石沁儿再想去寻石怀春的身影,却已找不到了。她把手中的锦面镶珠棉靴交给身旁的丫鬟,叹了口气道:“走吧。”
“小姐不去追大小姐了?一会黄夫人见您一个人回去,又该...”
“罢了...姐姐去端王妃帐内了,我没有受邀,贸然去拜见,恐怕不妥,还是回去吧。”
——————
“都准备好了吗?今晚子时动手!”
“王爷放心,守在醉翁山后的兵马整装待发,亥时出发前往猎苑。”
“蚩放那个家伙,力大无穷且骁勇善战,他手下的精兵也不可小觑,你们务必要把太后的幄帐围严实了,等解决完蚩放,就进去制服太后和皇上,万万不可让这二人趁乱逃走。”
“末将尊命。”
烛光昏暗的帐内,端王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京郊的地形图,一对鹰目紧紧盯向图中行宫的位置。
若是今晚一切顺利,他便可让小皇帝在行宫写下让位诏书,至于那位细皮嫩肉,艳色绝世的小皇嫂,嘿嘿,他亦可以替先帝弥补洞房之日的遗憾。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现在还没找到凤殊影的尸身,想到这里,端王额上的太阳穴都在不安地鼓动。
“凤贼的????尸身可有打捞上来?”
“回禀王爷...因着昨夜那场大雪,冰湖附近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不过探子在湖东边的猎屋内倒是发现了生火的痕迹。”
“一群蠢材,派去的杀手也都是废物,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帐内匍匐在地的几位亲信不敢作声,不过心中也委实纳闷儿:凤殊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派出去的杀手也都凭空消失,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厚重的牛皮帐帘被拉起,端王妃惊恐不安的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摄政王并没有死!”
见到帐内的数双眼睛朝她盯来,端王妃迫不及待把方才她从石怀春口中探得的消息讲了出来。
“王妃,此消息当真!”端王身边的得力军师葛老满脸狐疑。
“当真,石家的蠢丫头正在气头上,把小太后故意在她跟前显摆的话都与我尽数道来,如今摄政王正在醉翁山中猎虎。”
“怪不得咱们的人手在猎屋中发现了行迹,却不见其人,原来凤殊影早已踏入醉翁山内。”
“王爷,若是此事当真,咱们今夜先按兵不动,让守在醉翁山后的兵马搜山,务必要把凤贼擒拿,这样,咱们才可无后顾之忧。”
葛老思忖片刻,建议道。
端王点点头,只要凤殊影死透了,他麾下的黑鳞军便会群龙无首,不堪一击。
两日过后....
同样是在端王帐内,只是前日还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端王如今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眼内布满血丝,不停地在帐内踱步。
至于他身边的几位亲信,也都是眼下乌青,目光浑浊,一看就是数宿未眠的模样。
“王爷,凤殊影在醉翁山一事会不会有假?咱们的人马都快把山头翻烂了,却不见凤殊影和他手下的身影。”
“王爷,末将的手下来报,说醉翁山封山数年,山中猛虎豺狼都养得膘肥体壮,已经有好几队人马折损在野兽口中,照这样下去,咱们还没同蚩放交手,便要折损过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