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廷恢复的还不错,沈玉珠的心也放下来了许多,也不整日在家里待着了。没了陆婉柔作陪,沈玉珠就隔三差五约着那些交好的太太们,打牌逛街做美容,鲜少呆在家里。
手术虽然顺利,调养了一个多月,但毕竟是换个心脏,恢复周期自然也长。医生特意叮嘱过,盛景廷这半年内,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生活习惯要戒律清规,抽烟喝酒,过度工作,更是想都不能想。
盛景廷年纪虽然轻,但向来是个工作狂,无论是上学还是对待事业上,即便身体沉疴,也未曾改变这点。
早前在医院里,对于公司的事,他也没怎么落下,姜幼夏本以为他不会肯轻易配合,倒不曾想,盛景廷轻易就点了头,答应在家里好好休养。
不过偌大的集团,并非是盛景廷说抽身就能抽身。
出院的一周后,盛景廷回了趟公司,召开高层会议,做工作安排。
秦或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同时也是盛景廷的心腹。此事他要在家里休养养病,对集团的事大多无暇顾及,升了秦或为执行CEO,代为管理。
另外提了两个亲属的职位,三方权衡。
做好工作安排,盛景廷退居幕后当‘太上皇’,陪她的小太太,过闲云野鹤的小日子。
不过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原本第一学期姜幼夏就打算继续读完大学,只是因为盛景廷的病情要做手术,才暂时搁置。
如今盛景廷身体已经恢复,姜幼夏自然不想再拖。
本应该今年就可以毕业,奈何现在她还是大三。
再不把课程上完,拖着拖着,她还真怕万一不小心给怀上,她这大学就彻底白考白念了。尽管用盛景廷的话来说,老婆他养得起,根本用不着姜幼夏去工作。
依照盛景廷现在的资产,够姜幼夏一辈子都败不完的了。
奈何小太太实在是有事业心,不听劝。
姜幼夏坚持,盛景廷拿她没办法,总不能不让她继续念书了。
只是太太跟一双儿女要上课,整日不在家里,从前最忙的盛总,现在却成了这家里最闲的人,难免感到不太适应。
盛景廷闲得慌,让游伽找人把花园里的池塘扩大,清走了观赏金鱼,开始养起鲤鱼鲫鱼等,每天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钓鱼。
闲暇时,饲花弄草,好不悠哉。
盛景廷闲赋在家里,容少宸跟谢俊等人偶尔过来盛家坐坐,找盛景廷打打牌,谈谈事。
今日过来,又看盛景廷在花园水榭里钓鱼,嘴角一抽。
谢俊双手抄着袋,漫不经心走过来,勾唇调侃揶揄道:“不是吧盛公子,你还真当自己退休老人了啊,我爸都没你这么佛。”
容少宸唇角似扬非扬,懒懒的说了句:“倒是赶得上我爸了。”
“你们又来做什么。”盛景廷躺在红木制成的沙滩椅里,旁边的小桌放着泡好的茶,和提神醒脑的薄荷香。
四个角落里各摆着一盆炭火,虽然是微凉的春天,也丝毫不觉得冷。
悠哉的不行。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信盛景廷会有今天。
“没事还不能过来看你啊。”容少宸百无聊赖的在一侧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谢俊跟着坐:“现在哪有人有你盛公子悠哉啊,当然是到你这避风头了。”
盛景廷翻阅着文件也不吭声。
谢俊道:“你真打算放过乔家了?”
盛景廷本可以借机吞并了乔家,就算不能完全吃下乔家的产业,也足以让乔氏集团元气大伤,十年内无法再回到彼时的地位。
可偏偏,盛景廷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这段时间乔氏集团逐渐回暖上升,局势也稳定了不少。
这让原本坐山观虎斗,看热闹等着捡漏的都坐不住了。
盛景廷长腿交叠,放下手里的文件:“总得为我孩子积点阴德。”
谢俊哟了声:“盛公子,你什么时候信佛了啊?”
盛景廷私生活干净,但生意场上,绝对算不上个好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打击对手,从不留余地,省的被反咬一口。
玉面阎罗,可不是白叫的。
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想等着看热闹。
“今年。”盛景廷冷峻的面容平淡,许是修身养性,身上森冷阴郁的气息,都淡了不少,不再整日阴鸷重重,令人望而生畏。
谢俊讪讪,不太相信盛景廷这样的人会信佛,心慈手软。
但在盛景廷跟前耍小聪明也没意义,也没不依不饶追问。
谢俊坐了会,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提前先走了。
水榭里,就剩盛景廷跟容少宸两人,气定神闲的男人批阅着文件,钓着鱼,悠哉的不行。
容少宸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道:“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盛景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磁性的声线晦暗不明:“你本可以如此。”
容少宸皮笑肉不笑,好半响,他开口:“陆婉柔跑哪去了?”
“你不知道么。”
容少宸默了一会:“一个月前,她休学跑了。”
“听说是对双胞胎,生的很像你。”
提及那对没了的孩子,容少宸握着茶杯的手指微紧,放下茶杯,掏出烟刚叼唇里想点,盛景廷扫了他一眼,容少宸挑挑眉,最终还是放下,道:“我哪里想到她那么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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