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是他们的母校,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年纪大了,追忆青春?”俊美的男人唇边噙着笑意,少了分阴鸷,多了分随和慵懒,不像是平日里冷冰冰的,让人不敢亲近。
“你毕业后,我们都没回来过,不想回来看看么?”
“没有。”姜幼夏摇头:“只是有点意外,你这样的人,也会想故地重游。”
盛景廷挑眉:“我什么样的人?”
姜幼夏悠悠散着步,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有遗憾,不如意,才会想缅怀过去。这两者,都跟你没关系。”
“盛太太看走远了,我有遗憾。”
“遗憾,年少时,不曾跟你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如今倒是连缅怀逝去青春,都得被盛太太质疑。”
姜幼夏脸蛋一红,弄得她跟个杠精似的。
可嘴上不想示弱,她尖酸刻薄道:“用不着遗憾,你那时候也不会看上我。”
说话间,车已经在校园里停下。
还是上课的节点,这会校园的林木小道,操场都鲜少看到有身影,只偶尔校工跟老师走过。
盛景廷这小心眼的男人,在夫妻间的相处里,倒是显得很大度,也没计较姜幼夏对自己的挖苦,跟个愣头青一样,牵着她的手压操场。
姜幼夏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心不在焉。
私心里,她其实不想回一中里的。这里承载了她太多,年少时的青春萌动,少女的暗恋,最美好的友情,悉数都能在这找到记忆身影。
她又不禁在想,倘若那时,她跟盛景廷表白,他会喜欢接受她吗?
这个念头一出,姜幼夏又想,倘若那时,乔敏惜不是太自信,故作矜傲,盛景廷会喜欢明媚张扬的乔敏惜吗?
跟她的孤僻安静不同,乔敏惜像是盛开热火的玫瑰,张扬热烈。因为两人经常走在一起,那时候一中的同学经常把她们比作二中的双姝校花。
一个是清纯淡雅的白玫瑰,一个是热情奔放的红玫瑰。
说来也好笑,追捧她跟乔敏惜的学生都不少,甚至还经常为她们哪个更漂亮给吵起来。
可那时候她们感情是真的好,友情是真的深,即便被拿来攀比比较,也从未影响过感情。
唯独都栽在了盛景廷的身上。
“在想什么?”
“我在想,高中的时候,我跟敏惜同时跟你表白,你会喜欢谁。”
“……”盛景廷闻言一愣,姜幼夏抬眸:“只是假设而已,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
时过境迁,答案没有意义。
操场里,晴天高照,风和日丽,盛景廷看着跟前的小太太,姜幼夏不自在的想别开脸,盛景廷长臂搂着她的腰,俯身吻上她的唇,气息掠过她耳畔时候,轻轻开口:“是你。”
姜幼夏怔了怔,盛景廷道:“我可能,很早之前就心动了。”被她琉璃般的眼眸注视着,盛景廷不紧不慢道:“乔敏惜不差,不过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相比于她,我更喜欢爱哭的盛太太。”
“……”姜幼夏耳根子红透了,捕捉到男人眼里的邪佞玩味,又隐怒道:“因为我好欺负?”
盛景廷没答,似扬非扬的唇角邪魅极了。
许是男人天生的劣根,亦或者上位者的通性。被追捧顺应习惯了,多少都有些无聊和坏。
不是喜欢征服桀骜不训的烈马,就喜欢娇软可欺又烈的小软包。
操场里的夫妻俩在追忆青春,游萝则百无聊赖叼在狗尾巴草,拦着听闻盛景廷光临学校,特意过来打招呼的校长or主任老师几人。
好不让他们去打扰。
……
手术的前一周,盛景廷就再次住院做治疗,等待手术安排。
不过却在住院的前几天,姜幼夏从沈玉珠口中得知,怀孕七个月的陆婉柔流产了。起因是订婚前夕,目睹陆芷然跟容少宸暧昧不清,气不过上前推搡之间,从楼梯里滚落。
送到医院的时候,失血过多,性命垂危。
陆夫人当下立断,要保住长女,六七个月已经成型的孩子,被脐带缠绕,活活憋死。
是一双男婴,眉眼间很像容少宸。
陆婉柔流产,原定的订婚宴,也不得不暂时取消。
同为母亲,姜幼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撼。不过她没有去看陆婉柔,两人的关系,见面只是尴尬,更何况,她恨陆婉柔,她同样恨自己。
彼时见面,只是给双方都添堵而已。
姜幼夏不去,沈玉珠倒是去的频繁,安慰受伤的陆婉柔。
关系稍缓的容、陆两家关系也在这个时间点变得尴尬。
相比于陆婉柔跟容少宸的事,姜幼夏彼时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盛景廷身上。
即便医术已经愈发成熟,但盛景廷本就不好,很差。
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不过百分之五十,很危险。
这也是早前,盛景廷一直没做手术的原因。
做手术的前一天,盛景廷背着姜幼夏,让秦或安排了律师,立下遗嘱,做最后的安排。
显然,他对做手术,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甚至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短暂的温存,足以让他能够安心离开。
姜幼夏不知道这一点,秦或跟游萝心情都很复杂,但盛景廷特意叮嘱过,他们也不敢擅自跟姜幼夏说,引起不必要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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