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让陆潺潺在自己怀里趴了一会儿,感到他彻底平静下来,才轻轻颠了颠他,“缓过来了。”
陆潺潺脸埋在他颈侧,闷闷地应了声。
江逾林把他从怀里扒拉出来,捧起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现在来说说,怎么泡个澡都能把自己呛住?”
说起这个陆潺潺就来气,他瞪了江逾林一眼,“还不是你那个纪录片!”
“我纪录片怎么了?”江逾林讶异。
“它太催眠了呀,”陆潺潺气鼓鼓的,“我直接看睡着了才滑到水里的。”
末了还问,“你是真的觉得好看吗?”
江逾林沉默了。
半晌,他又重新把陆潺潺抱回怀里,语气柔缓,“你觉得很不好看吗?”
“不然呢……”陆潺潺被他抱着,气也消了些,“真是搞不懂你,看招魂都能睡着,看这种纪录片居然那么投入。”
江逾林摸摸他的眼尾,“我的错,下次不看这个了。”
听他这么说,陆潺潺心里舒服不少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看,”他在江逾林怀里别扭了一小会儿,选择原谅,小声地说,“我刚刚睡着的时候还做梦了。”
江逾林被逗笑,从他们开始泡澡到现在,总共不过十分钟,陆潺潺这小身板,手爪子都没泡热乎,竟然还能睡着做个梦吗?
他捏了捏陆潺潺的手指,笑道,“嗯,什么梦?”
“不记得了。”陆潺潺皱着眉想了想,“就感觉是在做梦,然后被呛醒了。”
他手拨了拨胸前的水面,“都怪这些水,把我的梦都呛没了。”
江逾林听了却低低笑了起来。
陆潺潺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江逾林摇摇头,轻轻挠他的下巴,“水水怪水水。”
陆潺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江逾林在打趣他,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别用这种逗小孩儿的语气跟我说话。”
“好。”江逾林满口应道,忽然又问,“你一个人为什么要用这么大个浴缸?”
“为什么不可以,”陆潺潺呛他,“你都说我是水水了,水水不能拥有大浴缸吗?”
江逾林失笑,“当然可以。”
陆潺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咳嗽缓了过来,这会儿又被江逾林抱着,睡意就又席卷了起来。
江逾林看他精神弱了下去,把他抱紧了些,“想睡了吗?”
陆潺潺轻轻应了声,说,“想睡,也想泡。”
“好,”江逾林给他肩上搭了块浴巾,“再泡一小会儿我们就起来,去床上睡。”他身体虚,不能泡得太久,容易头晕。
陆潺潺往江逾林怀里缩了缩,额头抵在他肩上,阖上眼。
从江逾林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到他颈侧的那道疤。
伤口结痂早已脱落,只剩下一道显眼的伤疤,江逾林手轻轻覆上去,还能摸到明显的凸起。
陆潺潺感到江逾林手指在他伤疤上轻轻摩挲,睁开眼就落入了他极深的瞳孔里。
“还痛不痛?”江逾林问。
陆潺潺看他似乎又要开始陷入无限的自责循环,连忙伸手抵住他的眉心,“早就不痛了。”
江逾林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收紧,神色落寞,“都怪我。”
“不怪你呀……”陆潺潺叹气,想了想,赶紧转移话题。
他手往下滑,摸了摸江逾林的喉结,问,“你最近有没有开心一点?”
“什么?”江逾林还没回神。
“你之前不是有点难过吗,”陆潺潺说,“到我家住了一段时间,有没有开心一点?”
江逾林怔住,心里热腾腾的。
在陆潺潺家的这些日子,他第一次过了一个这么热闹的年,真正的年。
“我很开心,”他轻轻揉了揉陆潺潺的脸,“谢谢水水。”
陆潺潺抿了抿嘴,满意地靠在江逾林身上。
他小小眯了一会儿,感觉四肢都被热水熏得很暖,可渐渐的却开始有些头晕喘不上气。
“江逾林……”
他低低地喊了声,立刻感到自己被人抱紧,江逾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越来越严重的眩晕让他不得不皱起眉,“头晕……”
江逾林应该是立刻起身了,带起一片淅淅沥沥的水花,然后他就被江逾林抱了出来,用大大的浴巾裹住。
直到被擦得干干净净塞进被子里后,陆潺潺呼吸着新鲜空气才慢慢清醒过来。
江逾林冲了杯盐糖水喂他喝下,抱起他摸了摸额头,“还难不难受。”
陆潺潺早就好多了,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不难受了。”
“乖,”江逾林拍着他的后背,“刚才不是说困了吗,睡吧。”
·
江逾林就这样在陆潺潺家又住了几天。
某天晚上吃完饭,陆潺潺发现江逾林坐在窗边,对着手机屏发呆。
他走近一看,居然是他过年给江逾林发的那张玩烟花的照片。
“你看这个干嘛呀?”陆潺潺在他身边坐下问他。
江逾林转过头看着他,欲言又止,“这个……这个烟花?”
“你说仙女棒吗?”陆潺潺点头,“怎么了?”
江逾林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东西叫仙女棒……”
陆潺潺喉头一梗,“你,连仙女棒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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