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顺着他的意思嚎起来,太子说道:“说到底他是我的仆役,犯了错也该我来罚他,你们把他松开吧。”
“那太子可否告知,他偷了什么东西?”谢易从后面走出来,脚尖踢了踢三宝。
完了。
太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军营之中,偷窃也是要受军法处置的。但凡动了军法,必然要记录上报,尤其是殿下身份尊贵,没准偷走的东西还带了御用标记。还请殿下告知。”
太子哪答得上来,他就是个胡诌的。
谢易低头问三宝:“既然殿下还想顾全你的脸面,那本侯直接问你就是了,你去典当铺是做什么?偷窃了殿下什么物品?”
“答不出?”
三宝疼得龇牙咧嘴,咬着牙不肯说。他甚至怀疑,陈晏脚上的劲儿再大点,得把他的脊骨踩断了。
谢易颔首,让陈晏把他带走,“那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背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了,三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陈晏抓了起来。
太子眼睁睁看着三宝被绑走,急得下了台阶喊道:“谢易你做什么!”
谢易停下脚步,“下人的手脚不干净,殿下慈悲心肠不忍管教,那只能本侯替殿下管教了。”
陈晏把人绑好,拍了拍手上的灰。
谢易揉揉他的脑袋,赞许道:“不错,这都能给你抓着。”
陈晏受了镇北侯的夸奖,难得露出了笑,“是侯爷教得好,一早让人盯着他。”
“可惜那北地探子反应快,让他给跑了,我已经让人继续在青州挨家挨户去搜寻。”
“行,来青州没多久,你本事长了不少啊,回了帝京必然上书给你个官职做做。”
陈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还差着远呢。”
“郭洸哪去了?他今天不站岗,怎么一早上没看见人。”
“郭将军早上去东边营了,说是他手下人兵刃磨损得厉害,他去看看能不能调用一些来。”陈晏规规矩矩答着,“说是他今天休息,但是郭将军也没真休息过,不是在这个营看伤兵就是在那个营教我们练武。”
“他就是个爱操心的命,金吾卫营不也是他去得多。”
陈晏点头。
像是想起什么,谢易笑了笑,“不过等回了帝京,估计他也不乐意去金吾卫营了,得跟我一样赖在家里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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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
夜至三更,柳玥睡得不安稳,头一阵一阵的发疼。她睁眼起身,按了按眉心,睡意全无,披了件衣服就下床了。
为了保暖,屋里铺了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守夜的婢女在暖意融融的屋里睡得正香,连她走出门都没发觉。
衣物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明显。柳玥长长地呼出一口白雾,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指去戳,她很喜欢在冬天时候玩呼出的白雾,被父母看到了会训斥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如果谢易在,就会跟她一起,完全不在乎行为是不是世家小姐该有的模样。
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个碧色人影。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雪天路滑,你屋里人没看着点么?”
听到声音,绿绮转过身来。她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有侯府的人照料,还有每周来诊脉的郎中,原本消瘦的身躯也被滋补得丰腴些了。
自从祁文卿暗示她之后,柳玥和绿绮各自有心事,极其默契地避开了彼此。再加上绿绮的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只愿意窝在那一个小院子里,柳玥应付着府上的事务和宫里各种章程,愈发碰不到面。
“我睡不着,心头总是紧着……出来透透气。”
柳玥的头发是随手绾得,几缕碎发顺着鬓边垂下来。寒风吹得她脸颊冻出薄红色,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心跳得快,闭上眼就做噩梦。”绿绮揪着衣领子,面露忧色。
“你别多想,快过年了,还得养养精神应付那些上门来拜贺的夫人呢。”
绿绮苦笑,“他们拜贺的是夫人您,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托了您的福才有我的安身之所。”
柳玥安慰了她几句,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绿绮跟她所想的差不多,隐隐约约觉得有事要发生,可是她又不敢乱想,更不敢说出来。
祁文卿说绿绮和太子妃那勾上了……可太子妃的母家,不正是让她成为孤女流落在外的幕后黑手么,如果不是杨尚书抛弃了绿绮的养母,也不至于让外室病死,养女靠歌喉维持生计。
如若不然,多半是用了什么威逼利诱。
能让绿绮动摇的,只有一位了。
她把视线转到绿绮的肚子上,“是快生了吗?”
“孙先生说可以预备着,估摸着要元宵时候生。”
“那还有一个月,得让他们早些备下。”柳玥算了算日子。
提到元宵,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想起来谢易说过要陪她过元宵节的。不过估摸着时间,今年是来不及了,谢易得扎九十九个兔子灯,把侯府游廊底下都挂满。
绿绮缓缓起身,柳玥怕她脚滑,上前扶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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