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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姜和庾采霜的担忧与紧张透过表情和肢体动作尽数流露,秦飞飞默默放慢脚步,拉了拉一旁庾采霜的衣袖,求助般唤她,“荧赫星君?”
    庾采霜瞥一眼跟在景桓身后的纪姜,随秦飞飞落在两人身后,压低声音,“何事?”
    秦飞飞低声以气音问到:“刚才是不是很危险?”即使上次在瑶光殿,仲德星君和荧赫星君同时与景桓对峙,也没见两人表情如此凝重。
    庾采霜就知道她要问的是这个,待景桓和纪姜走出更远,才低声回答,“瑶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刚才那种状况。”
    从庾采霜接下来的话中,秦飞飞得知,景桓是玄天宗宗主观星老祖捡回来的孤儿。刚到玄天宗那会儿,没有任何记忆的景桓就像一张无知无觉,任人涂画的白纸。
    “非要说感觉的话,就像是离群索居远离尘世的孩子,忽然闯入修仙宗门。”庾采霜凝眉缓缓朝前走。
    奇怪的是,景桓虽然如同什么都不懂的稚子,却于修炼一事上天赋惊人,且受伤之后恢复速度异于常人。纪姜给他看过,却找不出这天赋的端倪。
    有着执着追求提升修为,坚韧心性的景桓颇得宗主赏识,并迅速晋升为星君,甚至修为赶超孟观许。只是所有精力都花在修炼上的他显然性格并不讨喜。
    “宗主对瑶光并不约束,即便瑶光偶尔行差踏错,也有宗门上下为其掩盖。这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一点。或许宗主太过惜才,是我不识大体了。”庾采霜摇摇头。
    所谓的“刚才那种状况”,曾在景桓身上出现过好几回。
    “你可曾见过黑色的灵力?”庾采霜问秦飞飞。
    不清楚情况的秦飞飞摇头,她见过的太少,不足以回答这个问题。
    “那就是了,纯正的灵力从来都是白色,我也从未见过黑色的灵力,可它又的的确确是灵力……”庾采霜凝着眉,“每当瑶光的灵力变成黑色时,他的举止会变得嗜血且不可控。刚入宗门那会儿,我和其余几位星君还能够单独制止;到后来慢慢招架不住;及至如今,也不知道合力能不能够……”
    这也是当初和景桓对峙,她思索过的问题。她和仲德联合起来,是否是瑶光的对手。
    多年不曾出现过刚才那种情况的景桓,如今修为精进到什么程度,她并不清楚。万一景桓失控,她、仲德、天枢合力也制止不了的话,那么多弟子仆人在庆祝乞巧节,玄天宗危矣。
    秦飞飞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她会觉得景桓使出的灵力不对劲,不仅不对劲,而且险些失控么?
    显然,景桓身上有尚未解开的秘密,或许与“BE”结局有关?若刚才景桓的险些失控当真因她而起……秦飞飞脸色一变,她可能无意之中触发了蝴蝶效应?!
    走在前方的景桓浑身血液如在沸腾,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杀戮。又是这样!只要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他的神识就会陷入混沌,于一片荒芜中渴望顺着毁灭的欲望不受拘束地漂流,直漂向时间的尽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别人在鹊灯上写上秦飞飞的名字会生气。乞巧这一日,所有人都可以把心上人的名字写上鹊灯,他没有立场阻止。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想看到那个写了秦飞飞名字的人?为什么?
    他当然对秦飞飞感兴趣,想同她亲近,甚至与她做幻象里体验过的事。
    在知晓秦飞飞就是山洞里的女子之前,只要秦飞飞留在他身边,不影响他修行,他允许秦飞飞去做想做的事。食修也好,采补也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鲜少干涉。然而为什么,知道秦飞飞与山洞里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后,他竟连别人的肖想都心如火焚。
    为什么?
    景桓顿住脚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纪姜也谨慎地停止跟随。
    “天枢,什么情况下,会憎恶别人在鹊灯写下某人的名字?”景桓背对着纪姜忽然开口。他隐约觉得大概明白了原因,却仍不死心地还要问上一遍旁人。
    纪姜哭笑不得,敢情眼前这位弄出那么大动静,把无辜的人吓个半死,连自己为什么会那样都没搞清楚?
    “别人怎么样不好说,你的话,应该是重点由下半身,转移到上半身。简而言之就是,瑶光,你心悦秦飞。”
    夜风吹起景桓的发丝,玄色衣摆冽冽,他就那么站着,既不说话也不动弹,犹如磐石。
    纪姜心道这种事当真这么难以接受,需要缓这么久?缓到落在后面老远的荧赫与秦飞都跟上来?
    庾采霜见纪姜和前方的景桓都定在原地,以为两人在等她们。“可以走了。”
    纪姜摇头,是他不想走么?是景桓傻了,还在那想呢。就像很久以前这人刚到玄天宗那会儿,许多事情搞不明白,等搞明白了,总要呆上一阵。
    不过他倒是喜欢景桓这种偶尔的“呆傻”,总好过直接放弃了解,只胡乱随心而动,一头扎入修炼。前者好歹像愿意学习的“人”,后者则像一昧追求修为的“怪物”了。
    景桓孤零零站了许久,久到仿佛双脚已经扎根。
    纪姜朝秦飞飞使个眼色,“去叫你家主子回殿吧。”一块杵着吹夜风,他们可杵不过景桓。还是得秦飞飞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飞飞不愿意去。景桓吃醋会发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偏偏吃醋的对象还是她。这是怎样的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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