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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飞飞自食盒里取出一叠点心, 摆放在凉亭下的石桌上,“新出炉的巧果, 试试看?”
    不懂就问, 借口不清楚玄天宗如何过乞巧节, 她向康顺请教了不少节日当天的仪式和传统。
    秦飞飞发现,这个世界与她出生成长的世界星象不同,牛郎、织女两颗星隔着银河相望, 已推迟至深秋。在这一天,玄天宗上下吃巧果、看烟花、放鹊灯,热闹非凡。
    由面粉制作成各种形状的巧果是乞巧节必不可少的点心,用以祈求姻缘美满。
    荧赫星君制作的烟花每年都会吸引大量修士慕名留宿玄天宗外门,只为欣赏那夜空中恣意绽放的绚烂。
    放鹊灯是所有尚未合籍的修士最喜欢的项目。在鹊灯灯身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放飞至夜空,鹊灯于空中集结成一座鹊桥,寓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巧果贵在一个“巧”字,只要栩栩如生,并不拘泥于形状。秦飞飞早在两天前就开始琢磨, 怎样才能做出与以往不一样的巧果,直至昨夜才最终定下式样。
    因着早上要见庾永安和时婉, 她便给两人带了刚出炉,还热腾腾着的巧果, 也好听听两人意见。膳房里的厨子们尝巧果已经尝到辨不出区别, 只能寻求外部帮助。
    庾永安捏起一个有着红色眼睛的兔子形巧果,半仰着头一口咬下。
    唇齿刚破开酥脆的面皮,清淡花香溢开。他将咬了一半的“兔子”取出, 才发现果身里藏着深红色的蜜酱。
    “这个是?”
    “用玫瑰花瓣熬制成的玫瑰酱。”秦飞飞又指着金鲤状的巧果,“这里面放了桂花酱,那个点了粉色标记的放了玉兰酱,白色的里面是槐花酱。”
    她一个个介绍,“每样都准备了两份,你和时婉师姐一人一份。”
    “好吃!飞飞师妹你这双手当真绝了!”庾永安娇笑着将剩下半截含着玫瑰花酱的“兔子”塞入口中。吃了这么多年巧果,只觉得千篇一律乏味得很,若不是为了讨个彩头,他才懒得碰这玩意儿。哪像秦飞飞这般用心,做得味美有新意?
    时婉冷眼瞥一眼那叠精美的巧果,忽然觉得脑仁有些抽疼。“我说秦飞飞,你是不是把时间都花在琢磨这些吃吃喝喝的事情上?做这么好看有什么用?一个月过去了,第二颗解药刚吃完,任务毫无进展,结果呢?”
    她指着庾永安手中的竹灯笼框,“一个在这里编鹊灯”,又指着石桌上的巧果,“一个在这里当厨子,你们是觉得时间很充裕吗?”
    时婉非常气愤,虽然宗主没有明言必须多久完成任务,但她深知,宗主对弟子的生死并不在意,兴许哪一天就会将一直没法完成任务的他们遗忘,任由自身自灭。她还想成为合欢宗最具盛名的女修,她不想死。
    “我觉得很快就能成功了呀!”庾永安翘着手指,埋头凝神将最细的竹篾别好,“飞飞师妹不是经常同玉玑星君和荧赫星君一起吗?总有机会的。”
    “话说,你不是跟玉玑星君相处半月有余吗?怎么样?玉玑星君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有没有下手的机会?”时婉最在意的就是这一点。秦飞飞一开始被瑶光星君要走,紧接着就有了通过私宴接触玉玑星君的机会。一开始行大运,后面处处是好运,不像她,只能跟最低等的女仆挤在一起,一开始不顺,后面处处不顺。
    “玉玑星君他……”秦飞飞仔细回想,恍然意识到,她和孟观许在荧赫殿见过这么多次面,好像孟观许从未在她和庾采霜面前说过话。去荧赫殿跑空那次,一句“雪山白芽茶好喝”,竟然是孟观许唯一一次主动同她说话。
    “我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秦飞飞不得不承认,孟观许就像是一张大面积留白的宣纸,她能看到的,不多。
    “这都看不出来,你行不行?不行我来!”时婉气急,秦飞飞要么装傻,要么真傻,否则同一个男人相处大半月,怎么能一点信息都搜集不到?
    “呵,说得你想去,就能去一样。”庾永安举起鹊灯笼框,歪着头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秦飞飞引荐,我就一定能当好星君的贴身仆人。”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和秦飞飞的木讷不一样,她善于察言观色,定可以探出有用的信息。
    她缺少的只是个机会,只要能和孟观许有着同秦飞飞一样程度的接触,她的进展会快得多,到时候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庾永安嫌弃地瞥一眼时婉,“你当人家玄天宗的星君都是瞎子?看不出赤诚和伪装?少给飞飞惹麻烦,免得坏了大事。”
    秦飞飞本来听到时婉的想法,头皮有些麻。光凭时婉莫名其妙的自信,她就不太相信真的能“行”,正犯愁怎么妥帖地劝说,没想到庾永安会帮她说话。
    “你!庾永安!”语调尖锐。
    “诶!怎么了?”媚眼上挑。
    “秦飞飞!你答不答应?不是玉玑星君就换别的,瑶光、天枢、仲德,甚至荧赫!”都可以!只要给她一个机会!
    秦飞飞赞同庾永安的话,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时婉的自信,于是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
    “好啊……”时婉倒吸一口气,“秦飞飞你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不是这么用的,你有帮过飞飞吗?一直是飞飞在帮你吧?”
    秦飞飞此刻望着庾永安的眼神充满感激。毒舌的可爱之处,真是经历过才知道。显然,被刺到的时婉并不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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