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合集团的下班时间是六点,这会儿已经六点十五。
林询看完消息唏嘘几秒, 随后把这消息通过钉钉转发出去。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在临合这个加班是家常便饭的公司里, 总裁要求众人准时下班。
员工们虽爱八卦和吃瓜, 但为了保住饭碗, 基本上拎着东西匆匆离开公司。
但在离开路上,仍忍不住看向那边的修罗场场面。
还有胆子大的, 直接肆无忌惮地讨论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我能亲眼看到两个女的互扇巴掌。
不过那个男人好帅啊。
什么男人,一看就还没毕业大学生, 长得可真好看。
虽然但是,我是临合员工, 我站傅总。
我不行, 我还是喜欢能给我报仇的,还的那巴掌看得我太爽了。
齐家那小公主是个疯批吧?要么是神经病, 要么狗血电视剧看多了,我们又不是没见过白富美, 哪有素质这么差的啊。
X大无脑你不知道?她会找壁绘小姐姐,也是因为秘书办有人嚼舌根了吧。
肯定的,你没看见她是跟张秘书一起下来的吗?
张秘书喜欢总裁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中午那事儿发生以后听说有人在卫生间看见张秘书哭来着。
她们一边闲聊一边走远。
而许知恩和陆征在原地和齐允对视良久, 最终还是许知恩先开口,不过是提醒团团该下班了,让她先走。
团团犹疑地看着她:知恩姐
我没事。许知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冲她一笑:明天先不用来了,休息一天。
团团抿唇:好。
她又看了眼陆征,这才离开。
一楼顿时变得空旷,许知恩低头看了眼卫衣上,凉了的咖啡渍散发着浓郁的苦味,她本来工作了一天身体也不太舒服,下班时还遇到这种事,被人当猴子看了这么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喊陆征:我们也走吧。
随手拎起自己的包。
陆征拉过她的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掌心,又捏过她的手指骨节。
刚才还发麻的手心一下子换了感觉,有些酥痒。
他们往外走。
齐允大抵是害怕陆征,想说什么也没敢。
只能默默看着两人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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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仍旧开那辆玛莎来接许知恩下班的。
在回去路上,许知恩一言不发。
她的手肘搭在车窗边,被齐允打过的脸落在她掌心里,一动不动地维持了十几分钟。
直到车子停下,一直闭眼假寐的她才睁开眼,还以为已经到了家门口,结果是陌生的路边。
陆征也没问她意见,直接下了车。
车停靠的路边是一家煎饼店和一家米线店,而陆征往马路对面走。
许知恩没忍住好奇,探头看了眼陆征去哪儿,最后发现他在一家奶茶店停下。
陆征高大的背影挤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他也就待了一会儿,又转头去了药店。
他穿一身黑色运动衣,白色高帮运动鞋,身形颀长,走路时脊背挺得很直,每一步都很板正,虽然不像走军姿一样,但从他日常的走路姿势也不难看出是经过训练的。
许知恩盯着车窗看了会儿,实在没心情继续看,干脆又闭上眼假寐。
右脸仍旧火辣辣的疼,就连手心都是发麻的。
尽管她把那巴掌还了回去,打的时候心理状态得到了释放,但被打的屈辱感还在。
她向来不信奉以暴制暴,但在某些时候,以暴制暴确实管用。
可以暴制暴以后,她的心情也没有很好。
许知恩想起第一次跟傅景深参加他朋友的生日会,说都是一些朋友聚在一起,吃过饭后傅景深上楼去打牌,原本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结果有人很热络地挽着她胳膊,揶揄傅景深:怎么?还怕我们把这小姑娘给吃了啊?
那时许知恩不过22,大学刚毕业。
来北城时人生地不熟,能依靠的也就一个傅景深而已。
彼时的她仍有无限热情,坚信能撞破傅景深这堵南墙。
但那天她坐在人群里,听她们谈论各种奢侈品牌,英语法语德语混杂着聊,似是每一句都在贬低她。
她们先无视她,之后又喊她加入话题,她根本插不进去。
后来她去上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傅先生怎么带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妹来?
有人回答:玩玩的吧,没发现她和傅先生一直养着的妹妹有点像吗?
也是那时,许知恩才知道,原来傅景深对钟晚枫是特殊的。
他们之间好像并不止于兄妹之情。
那段记忆给许知恩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彼时她并不懂得如何处理,晚间打算询问傅景深时,他却喝多了酒,笑着问她:玩得愉快吗?
她不敢扫了他的兴,只好说愉快。
那时喜欢一个人就是那样的,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他身上,并不觉得委屈。
年纪小时觉得只要喜欢一个人,付出全世界换他高兴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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