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意赶紧说:“我喝酒上脸,喝一口和一瓶都会脸红。”
“那还能骑车吗?要不我们走回去,好像也不远。”
“可以骑,没醉。”
沿着原路返回,凌晨两点的南门湾海边街依旧人来车往,余知意告诉陆景年,前面有很多大排档,这时候很热闹,可惜今晚吃太饱,不然能带陆景年去吃一顿海鲜。
陆景年说:“等下次有机会了你再带我去。”
“你来了有五天了吧,再过几天身份证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这句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余知意将车速放到最低,怎么忘记了他只是个过客,像偶尔落在花丛的一只鹤,总会飞走,回到他该回去的地方。
远处一辆电动车驶过,车上的两个少年在深夜街道放声高歌,风将歌声带到天上送给星星听,星星再转述给月亮。
这里的夜不安静,但也不匆忙,没有汽车排长队,没有听起来扎耳膜的鸣笛声,只有散漫的小电动车和悠闲的散步者,陆景年想,这真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回到店,门口的那桶花里只剩最后一朵玫瑰了。
余知意抽出那枝玫瑰,送给陆景年,望着他的眼睛说:“送你。”
淡淡的蓝渲染在白色的玫瑰花瓣上,如大海的蓝和天空的白,浪漫与纯洁融为一体,陆景年接过,问:“谢谢,这又是什么品种,很特别。”
“密西根碎冰蓝渐变玫瑰,他的花语是,送给你的希望是星辰和大海。”
第19章 蔷薇
作者有话说: 别害怕
余知意洗漱完沾床秒睡,甚至忘记跟陆景年道一句晚安。
后半夜,余知意被热醒,睡前连空调都忘记开,那点微醺的醉意被微小的忧伤无限放大令他自我催眠,强行认知他是醉了,醉到什么都没去在意,忘记道晚安,忘记开空调,只是因为不想清醒着去数陆景年还能留下来陪伴他几天,有他在的这几天,余知意都快忘记了,他也只是一个孤独的旅者。
起来找到遥控开了空调,又觉得应该去趟洗手间,酒水喝多了,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间门,视线直直瞟向沙发,沙发上只剩一方轻薄的夏凉被,原本应该睡在上面的人正站在阳台,一点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余知意没动没出声,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阳台上那个孤寂的背影。
陆景年看着幽蓝的如墨没有一丝尘埃的夜空,世界仿佛被净化了,他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请风抽了,风抽完烟却没带走烟灰,落了一地,陆景年掐灭烟头,转身回屋拿纸巾,一转头,看见站在身后的余知意。
两人都被吓到。
“你怎么不睡?”
“我起来上洗手间。”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各自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陆景年拿纸巾擦干净地,余知意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你又睡不着吗?” 余知意问。
“刚睡了一会儿,醒来就睡不着了。”
余知意看了眼挂钟,差不多五点了。
“年哥,我们去看日出吧。”
“好。”
从后门出来,一排早餐店早在人们还在睡梦中开始了热闹的一天,磨豆浆的声音和剁肉馅儿的声音此起彼伏,蒸馒头的麦香气跟炸油糕的香气混在一起飘向街道,不远处清扫街条的大妈正用扫帚谱着一首 “沙沙” 曲。
这大概就是人间最真实最美好的模样。
余知意打了个喷嚏,晨间外面的温度还是有点低,陆景年顿足,“冷吗?我上去帮你拿件衣服吧。”
“不用,” 余知意拉住他衣角,“不冷,这种风吹得很舒服,越吹越精神。”
小电驴上积了一层露水,余知意打开后座,从座底拿出毛巾擦拭干净,说:“年哥,要不你来骑吧,你载我。”
“我没骑过电动车,你不怕摔啊?”
“你肯定会骑,现在街上人少,不怕撞到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摔着,再说了,你要摔我也能帮你撑住,我腿长。” 他开玩笑的说着。
陆景年将车推到路边,跨坐上去,“我先试一圈,你先别上来。”
“很简单的,跟骑自行车一样,只是要注意握住把手后转动幅度一点一点的加,千万别一下子转过度,那样电动车会飞出去,掌握好方向保持平衡就行了。”
陆景年试着拧动把手,稳住车头,车缓缓前行,骑了一圈再绕回来,确实不难,只要控制好速度,不要紧张,一学就会。
“应该可以了,上来吧。”
余知意坐上后座,指着前面,“前进!”
启明星照着,天已经蒙蒙亮了,余知意张开双臂,感受着风的力量,突然间的,陆景年从一小块石上碾过,车子一斜,余知意跟着向前倾身,猛撞到陆景年后背并环手抱住他的腰,陆景年惊得差点冒汗,自己摔倒是没事,怕摔到后座的人。
“没事吧?” 陆景年问。
余知意的手没收回去,依旧环在他腰间,很轻地说:“没事。”
又想起他刚来时对肢体接触的抗拒,余知意心像落进了棉花糖堆,又甜又软。
天边朝霞渐渐绽露,两人没再说话,余知意缓缓靠在他后背,闭上眼,任由他载着自己往前飞。
陆景年感受着背后的温热,从后视镜看到肩后露出的一小撮头发,没舍得打破安静,凭着记忆找到那条通往南门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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