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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当初要不是我自尊心强,也不至于和张老师分手。”我对着电话轻叹。
    谷雨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有这么一段了。”
    “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喜欢他什么,文绉绉的,酸死了。”我轻笑,那段感情也已经淡化成我的笑谈。
    “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不是你为了他哭的时候了。”
    我越想越丢脸,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谷雨的存在就像是我人生的记录仪,每个人都会在谈起往事时专注于那些美好的,淡忘那些不堪回首的,而我的回忆因为有他,所以充斥了大篇大篇的不堪回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午饭时接到了高中班长的电话,高中校友组织了一次校友会,通知我们这些旧时伙伴再相聚,班长特意询问了谷雨的现况,听到我说单身未婚时便立刻兴致昂昂地要我一定要到,一定要和谷雨一起参加,大家都很想我们。
    大家想不想我们我不知道,但是班长肯定很想谷雨。
    我对这种聚会想法不大,无非就是互相炫耀以及大龄单身青年再分配的活动,倘若感情真有那么深,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但是迫于班长的恳切邀请,我还是点了头。
    六点过后,我的手机收到了周南的微信:现在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了,我在停车场等你。
    我一直拖到七点半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停车场,周南的车开着灯,停在显眼的位置等着我。
    “周总。”我开门上车后,公事化地问候。
    周南收起手机,点火挂档,对我的问候视若不见。
    “周总,这是去哪啊?”我看着他往与我家相反的方向开,便好奇问道。
    “周总?”我叫了他好几声,他仍然装哑巴不给任何回应。
    都说无论是多温和的男人坐上驾驶座后,都会瞬间成为马路愤怒综合症患者,周南把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横冲直闯,左右夹塞,耳边频繁响起刺耳的鸣笛声。终于在一个急刹车后,为生命担忧的我忍不住吼了出来:“周南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周南像是瞬间关闭了聋哑模式,侧过头看我,淡然地说:“你现在知道叫我周南了?”
    所以这一路装聋作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喊了他周总。
    “你一个总经理做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我问道。
    周南倒也不生气,仍然摆出一副扑克脸,冷静地回答:“因为我在乎你。”
    这种开车方式也好意思说在乎我?这明明是想弄死我。
    “咱们还是别在开车的时候聊这种话题了。”我打断了他,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
    周南把车开到了一间气氛私密、装修豪华、每件装饰品都恨不能刻上“我们很贵”的咖啡店,在幽暗的灯光下点了一壶不符合气氛的苦丁茶。
    服务员小姐贴心地推荐道:“先生,我们店里有为情侣专门调制的情侣拉花卡布奇诺,很适合二位的!”
    周南把冷脸甩过去,眉头皱成了结:“我就要苦丁,去火!”
    这句话让本来满面笑容的服务员小姐脸都僵住,继而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顿。
    “我不爱喝苦丁,能给我拿杯水吗?”我试图缓解着气氛。
    服务员僵住的笑容再次回归正常,用温柔地声线说:“好的小姐,柠檬水可以吗?”
    我刚要点头,周南抢先开口:“不用了,就要一壶苦丁茶,多放苦丁少放水。”
    你当你这是在点牛肉拉面么?
    服务员显然因为这话对我们失去了服务热情。
    “我不爱喝茶。”我仍然试图争取那杯柠檬水。
    “我本来也没打算请你喝你爱喝的。”他冷脸回道。
    失去了服务热情的服务员似乎迎来了八卦热情,本来零散的分布在咖啡厅周围,突然都在方圆五米内假装忙碌了起来。
    “你是叫我出来陪你丢脸的么?”我忍不住问。
    “不是,我是叫你出来丢你脸的,因为我的脸昨天晚上已经丢尽了。”西装革履的周南现在在说着一些极不符合他身份定位的话,却又把这话说得像是“你好”、“再见”一样稀松平常。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只能说对于昨天的事情我也很意外,也很抱歉让你看到那样的场面。”当他将身份放低后,我的自尊心消失无踪,没有了防备的我老实摊牌,希望能把周南领到正常的精神状态。
    “那人是谁?”
    “我发小。”
    “他……喜欢你?”
    “他最近失恋脑子不好使。”
    “所以你不喜欢他?”他问。
    他这问题问得特别精确,问到了核心。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从未对谷雨有过类似喜欢的感情,但是我又的的确确因为那个吻失眠。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他继续问道。
    挺难的,一个和你相处了小半辈子的人,一个已经熟悉到模糊了性别观念的人,突然让你的心脏狂跳不止,这理由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不难,在周南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我很认真地点了头。
    周南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可见我的回答终于对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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