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糊锅后,她暂时放弃了尝试,陈晓辉轻声说自己可以做饭,但叶曼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小孩子做这些,最终还是叫了外卖。
吃完午饭,叶曼准备继续奋发图强,在网上下载了一些食谱软件,开始从最基本的学了起来,最后晚上的时候她简单的煮了个面,幸好味道中规中矩,不好吃也不难吃,陈晓辉也安静的吃了一大碗。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夜里的惊叫声慢慢的少了一些。只是叶曼不知他是做的噩梦少了,还是睡着的时间少了。
渐渐的陈晓辉在家里也放松了些,平时会抢着帮叶曼做一些家务。叶曼也不阻止他,这样或许会让他对这里更有融入感。而她的厨艺渐渐的也有了一些长进,陈晓辉为了给她鼓励,每次都会多吃一碗饭,他慢慢的也养出一些肉来。
叶曼问过福利院陈晓辉的生日,她还清晰的记得当时那个保育员的话,那么小就被丢弃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生日呢,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具体在哪里。这里的孩子,多数都没有生日的。
叶曼于是问陈晓辉,他希望自己的生日安排在哪一天,陈晓辉安静的思考了很久,说了一个日期,三月二十九号吧。
有什么特殊纪念吗?
半响,陈晓辉低声回道,那是杨青哥哥第一次来福利院的日子,他给我们做了很多好吃的。
叶曼强忍着咽下喉中哽块,好!
叶曼后来带陈晓辉有去医院检查了一次,顺便看了下他的脚,医生说是先天性畸形,没办法治好。叶曼耳边听着医生的话,余光一直看着外边走廊里安静坐着的陈晓辉,心绪复杂。
她不会觉得陈晓辉的脚是负担,但这么多年的人生,她早已明白人们的劣根性。
这个少年注定走的要比别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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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后来杜蓝还是去了奶奶家,但她心里一直放不下陈晓辉,以往爱做的事情,现在做起来都心不在焉。
秦葙寒感到她的低落,就宽慰她: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的,那个孩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是经历这种事,以后会好吗?虽然她不能完全明白,但早熟的她已经知道这种事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秦葙寒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有爱,就都会过去的。所以啊蓝蓝,以后遇到了要对他更好一些。
杜蓝认真的点点头,嗯,我会的。
杜蓝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开学,开学,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见到他了。
终于,杜蓝盼到了学校开学!
但让她失望的是,这里没有了陈晓辉。
后来她去福利院问过一次,陈晓辉去了另一所初中,那是这座城市的另一边,那里离叶曼住的地方很近,离她的学校很远。
开始的时候,她也曾在梦境中见到过他,梦中的他蜷身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他低着头,紧紧的抱着瘦弱的双臂,手上脚上都缠着厚重的铁链,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他
杜蓝一下子惊醒过来,坐在床上,心脏剧烈的鼓动,反应了好一会,才想到现在他早已经被救出来,已经有了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重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墙上的投影,她一时再无法入睡。
这样的夜晚,他也在梦中吗?
梦中的他是不是还蜷缩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出不来呢?
既然摆脱了过去的一切,希望他能生活的轻松些吧!
时光荏苒,树叶变黄、掉落,又重新长出嫩芽,朝阳升起、落下,又重新照亮大地。
面对重点初中繁重的课业,当时那些浓烈的情绪,渐渐的,淡了下来。时间一久,更没了找他的理由。
三年的时光,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同桌,新的朋友,足以让年少时的朋友,面目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年少时的朋友,你还记得几个呢......
☆、第 9 章
杜蓝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
开学那一天,程玉兰带着杜蓝去报名,这是一所百年老校,校门恢弘大气,上边立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第一中学。
门口两边分别是一家超市和书店,书店门口的音响放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杜蓝本以为这是店主欢迎新生的一种方式,没想到以后的三年他一直都放的这首歌。
一进校门,是一条笔直的林荫大道,直通主教学楼,大道两边是高大挺拔的梧桐树。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家长和学生,两人一路走到教学楼,报名处统一设在一楼。
程玉兰去交学费的时候,杜蓝独自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广场处等着。秋日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她无聊的左右环顾。
突然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叶曼,她仍旧一身冷冽的气质,只是剪了齐肩的短发,看起来更加干净利落,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紧跟在她身边,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的陈晓辉。
三年未见,他又长高了很多,将近一米七五的身高,干净的白衬衣、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
他隔着半臂的距离走在叶曼的左边,长开了的五官愈加精致白皙,侧面望过去,他的长睫卷翘,那双曾经清亮的眼睛里好似含着薄薄的雾,此刻正专注的注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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