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君临,山动狼谷的狼王。
景天被深深的震慑到了……
全身不由自主的发出轻晃, 想要靠近,想要臣服在王的脚下寻求庇护。
但很快, 它醒然过来, 身体里翻腾的血液阻止它那样做。
景天极力克制着遍布全身的颤栗,紧咬着牙道:“考验是吗?哼, 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来!”
狼王的儿子, 绝不惧怕任何挑战!
紫山和墨蓝相视而笑,再去看它们的老大,这股不肯服输的劲儿,一看就是亲生的。
“很好。”君临眼底藏着笑意,重新宣布今晚的规则, “你们可以继续捕猎,同时,我们也会参与进来, 我们会在这片区域里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包括如何对待你们,是否要直接抢夺,或者让你们吃一口新鲜的食物,取决于我们个体自己的想法,听明白了吗?”
赤松弱弱地异议:“怎么样都是你说了算,我们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君临眸色幽深的盯了小儿子一眼:“要不要努力由你自己来决定,不想受我摆布也很容易,打败我就可以了。”
赤松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打败你?”
开什么玩笑!
它那么小,而它是那样的庞大、强壮,不可战胜!
更何况它们还是父子!
而今天,是它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君临看穿它的心思:“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就要无条件的养育你、给你吃的,保护你不受伤害?没错,原本是应该那样。那么我问你,等你到了野外,失去我的庇护,你该怎么办?”
赤松被问得怔住,总算明白父亲的用心。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它呜咽着趴到地上,夹起尾巴,沮丧的耷拉了耳朵。
景天来到兄弟的身旁:“站起来,还没结束!”
红豆也用鼻尖蹭了蹭赤松的身体,对它鼓励道:“你刚才咬大鹅那一口可准啦!”
先前豆蔻被撞那一下,蜷在树下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此时才慢N拍的回神站起来,抖抖耳朵,还有皮毛上的枯叶和灰尘,跑过来和大家在一起。
它看看迅速振作,两眼自信放光芒的赤松,应该不需要它安慰了。
旋即,它又看向突然出现的狼王,把它祖父打败的君临。
豆蔻是决然没有勇气跟这位做交流的。
狼王带着得力干将出现了,它的爸爸妈妈祖父祖母呢?
局面对自己很不利啊……
它有点儿慌,然后,小碎步的挪到了景天身后。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上一代的事,现在我跟你的孩子们是一伙儿的。
三匹成年狼把豆蔻怂而不失聪明的举动看在眼里,暗叹它是个小机灵鬼。
瞧着个子小小,风吹就倒的一丁点儿,没想到对局势瞬息变化的判断倒是很清晰。
嗯,是个可造之材。
君临忍住笑意,望向天空,发出似是而非的叹息:“要下雨了……”
这句话提醒了景天。
它立刻对伙伴们道:“我们走!”
时间不多了,它们从来没在暴雨天的户外活动过,要是下雨的话,会增大捕猎的难度。
景天跑在最前面,去先前还没搜寻到的右场区!
赤松它们随后跟上,边跑边问:“现在怎么办?”
景天道:“找那只走地鸡!”
到嘴的鹅没了,公羊太大,只能无视。
眼下的最优解是走地鸡!
豆蔻决定勇敢一回,自告奋勇道:“抓兔子也可以,我追得上!”
先前柴胡它们几个围兔子,景天带着大家躲在草丛里偷偷观察。
凭良心讲,柴胡它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结果还是让那只狡猾的白团子找机会溜掉。
不过豆蔻也因此记住了兔子大致的移动轨迹,兴许能够一试……
景天很果断:“遇上再说。”
红豆提醒它们:“小点声,爸爸它们听得见。”
景天冷哼:“就算我们全部变成哑巴,也会被盯得死死的。”
没什么保密战术可讲,铆足劲去拼,是它们唯一的出路。
豆蔻忍不住小声嘟囔:“你们爸爸好严格……”
它说这话时,眼睛里都泛出泪星子了。
赤松呵呵地憨笑:“没准你祖父正在收拾柴胡它们呢。”
今晚大家都不会好过。
小崽子们做着交流跑远了,墨蓝再也憋不住,冲着君临,噗嗤噗嗤的笑出来:“景天倔强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
这让它想起它们的小时候。
在那片寒冷的、广阔的苔原之上,它们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要与手足兄弟竞争。
每当狼王带领群狼狩猎归来,把有限的食物摆在大家面前,君临总是抢得最凶的那个。
可以凶到什么地步呢?
分明都吃饱了,还要不停往嘴里塞,逼自己把整块整块的肉往肚子里吞,谁敢跟它抢,它就把对方往死里揍,揍完了,强迫对方看着它吃,继续吃,吃到撑得不停打嗝……
“要不是后来我们被人类抓走,你那些同胞兄弟都得活活饿死。”墨蓝陷在儿时的回忆里,回味无穷。
紫山第一次听说这段,摇着脑袋啧啧叹:“够狠!”
君临面色淡定,望着景天它们离开的方向,心间的担心未曾流露出分毫:“它们的日子还长,能和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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