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不知沈琢同她说过什么,也不敢贸然说,只囫囵答:“公子这症状,主要还是需要平心静气,好生休养为主……”
之后,绿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成功的将戚如翡绕晕了。
“停!”戚如翡打断她的话:“行了,反正有你在,你就看着好生帮他调理吧。”
绿袖这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马车一路驶到相府,远远就见有人在府门外侯着。
是沈琢。
每次戚如翡出门回来时,他都会在门口等她。
戚如翡一瞧见他,顿时脸拉得老长。
马车还没停稳,她便掀帘跳下去,一溜烟跑过去,板着脸骂道:“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用等我,你怎么就是记不住!而且大夫是不是跟你说了,你现在不能吹风受凉?!”
“不碍事的,我今天穿的很厚!”
沈琢笑笑,见戚如翡怒气未消,便握住她的手:“不信阿翡试试,我手还很热呢!”
沈琢手掌宽大,十指莹白修长,轻而易举便将戚如翡的手全部包住了。
戚如翡垂眸,盯着他的手了片刻,正当沈琢以为自己能蒙混过关时,戚如翡眼睛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他身后抓出个手炉起来。
戚如翡冷笑道:“你捧着这个玩意,手要害是凉的,那你就不正常了!”
沈琢表情瞬间变得讪讪起来。
他小声解释:“待在府里太闷了,我就想出来走走,顺便等阿翡。”
戚如翡一眼看出了他的小九九。
她问:“你究竟是想出来走走,顺便等我,还是想着出来等我,顺便出来走走?”
沈琢:“……”
戚如翡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甩开沈琢的手,从孟辛手中接过伞,撑着往府里走。
沈琢忙跟上去,低声下气认错:“阿翡,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戚如翡冷笑一声:“但你下次还敢是不是?”
沈琢被戳中了心思,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戚如翡瞧见他这样,恨不得将人就这么扔在这儿。
但旋即,她又停下,偏头问:“你每次等在这里,是不是想让我念着你?!”
沈琢每次等她这事,戚如翡以前曾同他说过。
但那时,沈琢的理由都是,他希望戚如翡每次出门时,都会知道,他在等她。
但如此几次之后,戚如翡才反应过来——沈琢哪里是让她知道,他在等她,沈琢要的,明明是她出门时,也要惦记着他!
戚如翡没好气道:“沈琢,你幼不幼稚?!”
沈琢从善如流靠过去:“只要阿翡能念着我,就不幼稚。”
“你……”
戚如翡话说到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嘚嘚的马蹄声。
转过头,就见细雨中,有一辆马车朝相府驶来。
瞧那马车的样式,并不是相府的,戚如翡以为是来找沈勉之的朝臣,也没往心上去,便拉着沈琢走了。
而他们刚走没一会儿,那辆马车就在府门口停下了。
赶车的小厮放下脚凳。
一个圆脸侍女先下了马车,撑开伞,而后又将一位绿衣美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美人杏眼桃腮,肌肤赛雪欺霜,身上自带一股江南的温婉之气,瞧着眉眼间,依稀与魏晚若有几分相像。
她将伞檐微抬,看到相府的匾额时,神色间顿时多了几分怔忪。
正出神时,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
那女子回神,见到魏晚若领着丫鬟婆子从府内出来,当即轻移莲步上前,对着魏晚若行了个福礼:“迎芷见过姨母。”
“你这孩子,同姨母还这么见外?!”魏晚若忙扶住夏迎芷的手:“一路过来,累坏了吧!”
夏迎芷摇头,柔柔笑道:“想着能见到姨母,迎芷不觉得累。”
夏迎芷是魏晚若姐姐的孩子。
因魏晚若膝下没有女儿,便对这个外甥女格外另眼相待,每年都会派人接她来相府小住数月。
魏晚若仔细端详着夏迎芷。
见她风尘仆仆,眉眼间略带哀色,便知她在家中过得不好。
夏迎芷的母亲虽是正妻,可却耐不过他父亲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
夏父以夏母身体孱弱为由,将府中掌管中馈之权,交给了妾室。
这些年,若非有魏晚若这个丞相夫人的妻妹在,只怕夏府早就休了夏母,将妾室扶持上位了。
可即便魏晚若有心帮衬,毕竟不在一处,也是鞭长莫及。
魏晚若的心腹在旁道:“夫人,表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府再说话吧!”
“对对对,先进府先进府。”
魏晚若回过神来,忙拉着夏迎芷进了府。
夏迎芷来之前,已给魏晚若来了书信。
魏晚若早已命人将她住的院子收拾好了,甚至连院中的花草都修剪好了,夏迎芷甫一进来,瞧见这熟悉的一草一木,眼圈瞬间就红了。
魏晚若知道她在家中过得艰难,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既来了姨母这里,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中一样,不必拘谨,凡事都有姨母呢!”
夏迎芷乖巧应了,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过后,同魏晚若道:“姨母,老夫人上次说,想念江南的小吃,我这次带了些来,想亲自送去给老夫人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