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沈琢过去时,魏晚若母子也在。
他们是为了张樱樱一事。
沈琢将事情如实说了,如今方卓已死,张樱樱生死未卜,沈瑜直呼,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遇上这种事。
魏晚若听完也是唏嘘不已,询问沈勉之的意思。
沈勉之神色平平,只扔了句,“你看着办”,便走了。
具体魏晚若是怎么办的,沈琢不知道。但第二天一早,张家的下人,便火急火燎来了相府。
来人是张樱樱的侍女。
她一进来就哭道:“少夫人,求求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从昨夜醒来,就不吃不喝,老爷和夫人怎么劝都没用。”
“真是作死!”
戚如翡一听这话,立刻起身,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返回来,一把扯起沈琢:“走走走,你嘴皮子利索,你跟我一起去。”
沈琢:“……”
戚如翡和沈琢刚出去,遇见了沈瑜。
沈瑜一听说他们要去张家,当即闹着也要去。
他们一行人赶到张家时,正好碰到几个衙役来拿人。
短短一日,张侍郎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面颊凹陷,头发花白,原本挺直的腰板,也似在一夕之间被压弯了,此时他正一脸怒气,在同几个衙役说话。
沈瑜看热闹不嫌事大,迅速跳下马车,过去嚷嚷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沈瑜是华京出了名的纨绔,这些办差的都认识他,也知道张家和相府的那桩亲事。
现在见沈瑜来了,为首那人立刻道:“回二公子,是有人状告张小姐杀了他们家公子,小的们奉尚书大人之命,前来张家捉拿疑犯张樱樱过堂问讯,可张大人拒不让小的们入府。”
“嘿,你们刑部这次办案效率挺高啊!”沈瑜坏笑着,目光落在张侍郎身上。
这个糟老头子,那天在相府指着他鼻子骂的时候,不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了?哑巴啦?!
这帮衙役惯会察言观色。
见状,为首那人立刻道:“张侍郎,得罪了。”
话落,一声令下,便让进去拿人。
“你们谁敢!”张侍郎气的发抖:“老夫乃是朝廷命官,你们一无圣旨,二无圣上口谕,这般公然闯入朝廷命官府邸,将王法置于何地?!”
衙役对答如流:“律法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有人状告张樱樱谋杀他家公子,我等依照律法来拿人,敢问张大人,哪里不对?”
“老夫说过了,小女尚未醒来。”
本以为这话,能让这些衙役走人,却不想,为首那人道:“我们来之前,大人吩咐了,只要疑犯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抬也要抬过去。”
这话就摆明是在欺负人了。
张侍郎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你们……”
话没说完,便被呛的岔了气,猛地咳了起来。
戚如翡听到这话,脸瞬间就黑了。
这帮当官的,一贯最会偷懒耍滑,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施压,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做!
戚如翡阴恻恻盯着沈瑜:“你干的?”
沈瑜立刻捂着脑袋跳开:“不是我!”
戚如翡要上前,却被沈琢一把攥住胳膊。
沈琢压低声音道:“阿翡,这位刑部尚书和张侍郎之间有嫌隙。”
戚如翡懂了,这是在公报私仇。
呸!没有官品的狗官!
衙役道:“张侍郎,今日张小姐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您看您是让她自己出来呢?还是兄弟们……”
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人张大人都说了,张樱樱还没醒,她怎么出来?”
衙役们不认识戚如翡。
但见她是同沈瑜他们一起的,也不敢得罪,只道:“可尚书大人吩咐,今日是一定要带张樱樱到堂问讯的。”
“问讯个屁!张樱樱现在就剩一口气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现在让她到堂问讯,你们大人是想怎么问?招魂问吗?”
衙役被问住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可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为首那个只能硬着头皮上:“怎么问是大人的事,我等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夫人莫要为难我们。”
“你们……”戚如翡话说一半,余光扫见了一抹淡绿的衣角,立刻道:“你们大人说的有个屁用!大理寺少卿在这儿,谁敢把人带走!”
说着,一把将沈琢推到人前。
沈琢:“……”
沈瑜表情都要裂开了。
他拼命揪着戚如翡的袖子,低声道:“刑部尚书是正三品,大理寺少卿是从四品,刑部尚书比大理寺少卿的品级高。”
戚如翡哦了声,表情都不带变的:“正三品咋啦?你们尚书的爹是丞相吗?”
众人:“……”
戚如翡:“你们尚书来了吗?”
众人:“……”
“那你们还哔哔什么?”戚如翡扯着虎皮做大旗:“他既没有一个当丞相的爹,人又没来,现在有个爹是丞相的大理寺少卿在这儿站着,他的话,不比那个尚书管用吗?”
只说过一句话的沈琢:“……”
沈瑜竖起了大拇指。
衙役们惊呆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品级不够爹来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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