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韩刑, 你放开我,”周云锦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被欺骗的愤怒无以复加, “让你碰着,我觉得脏!”
徐立哲和他们隔着些距离, 他们说话声音小, 他压根就听不到, 可是周云锦最后这句他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嘲笑出声。
“韩刑啊韩刑,我都替你悲哀,人家小姑娘都嫌你脏。”
韩刑对徐立哲的嘲讽充耳不闻,偏头在周云锦耳边低声地说了句什么, 然后艰难地松开了手。
陈琰不知道韩刑是谁,只知道是周云锦认识的人。他现在根本没精力好奇韩刑,从赵令宇把沈听带到那个房子里, 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那儿了。
里面很快传来一阵毫无规律的敲着门板的声响,然后没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陈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他看到赵令宇点了支烟——打火机点燃的那一瞬,火光照亮了沈听歪着脖子被挂在门框上的背影,她一动不动,长发垂着,姿势别扭诡异。
只那一瞬,陈琰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倒流。
几分钟前鲜活的一条生命,在距离他不过数米的地方,在那个陈旧的屋子里,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就这样……几乎悄无声息地殒灭了。
陈琰那时想老房子看一看,被简绎拦下,还告诉他这屋子死过人。陈琰以为是屋主病死或是意外死亡,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简绎的意思。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陈琰的脑中成形……
赵令宇跨出门槛时挂断了和白鸿泉的电话,冷冷地扫了陈琰一眼。
他的领带不见了,至于为什么不见了,陈琰不敢细想。
陈琰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眼中的震撼与惊恐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赵令宇瞧了去。
赵令宇叫来徐立哲,偏头示意了一下屋里。徐立哲进去看了看,摸了摸沈听尚有温度的身体摇头叹气:“可惜了。”
赵令宇走近陈琰,从他的角度回看房间,心下了然:“你啊,长了双和老陈一样八卦的眼睛,就知道瞎看。”
赵令宇的语气仿佛在教育邻家小弟一样:“你说你都看见这个了,我有心想放你走好像也不是个事吧?”
陈琰抓住了他话里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重点,指尖发凉:“你说什么?”
赵令宇:“嗯?哪句?”
“老陈的死……”陈琰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赵令宇的话都说到这分儿上,陈琰再傻也能察觉出什么了,他笑了下,颇有些头疼:“不能说都与我有关,但也不能说完全与我无关,我还没下那个命令呢,手底下就有蠢货先替我把事做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老陈就从楼上掉下去了。”
陈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可怪不得我,是他要管的闲事太多了。”赵令宇懒得和他废话,“你还是个孩子,和你说这些对你影响不好。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那就下去当面问问老陈吧,毕竟他死得挺突然的,两个儿子的面谁都没见到。”
徐立哲抗着沈听的尸体走了出来,韩刑瞬间白了一张脸,下意识挡在周云锦身前。
他这个举动被赵令宇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好像他这么做那女孩就能原谅他似的。
“是不是特后悔没早些带沈听走?”赵令宇擦着手,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即便他的手上看上去只有一些灰尘,“或者我应该问你,其实你想带走的人是你身手的那个小姑娘才对吧?”
韩刑:“可是沈听并没有想和我离开,她最后出卖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还……还不能留她一命?”
赵令宇眸子微垂:“我对她已经很好了,从没有一个人在我手里死的那么痛快过。而且,”他复又抬眼看向韩刑,“她原本可以不用死,是你偏要让她动了离开我的念头。”
几个人上去把韩刑制伏,押到赵令宇跟前。
赵令宇自嘲着:“人么,一过三十岁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心都开始软了。换作从前……罢了,不说这个了,没意思。韩刑,这几年你的功劳不小,不管怎么说,金曼那个痴情种子对你是一心一意,你怎么还忍心那样对他?”
这是韩刑最痛恨的事情,也是他最想在周云锦面前隐瞒的事情,如今被赵令宇当着她的面抖落出来,韩刑耻辱地闭上眼睛。
周云锦不知道谁是金曼,更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
赵令宇又道:“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看在你劳苦功高的分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活着,怎么样?”
“什么问题,你还想知道什么?”韩刑有气无力地问。
赵令宇揪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扬起头:“宋家那小子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给老陈的?”
韩刑和他的视线对上,沉默片刻后开了口:“你觉得呢?除了我,还有几个人清楚宋文霖为什么会和段风然打起来?”
江小溪找到赵令宇,告诉他自己被宋文霖威胁。那时赵令宇原本的目标是宋文意,为了让宋文霖永远闭嘴,只好临时换了目标。
不过他既然要死,就不能白死,总要好好地利用一下。
宋文霖喜欢去会所玩,酒量不好还喜欢喝酒逞能。
段风然的小舅子冯乐只要手上一有钱就到久诚会所找乐子,但这人很怂,看中的姑娘被人点了,争不过人家又不想在姑娘面前失了面子,就叫段风然来给自己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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