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琰送周云锦往校门口走,在途中遇到的洗手池洗了把满是汗水的脸。
“这么晚还去练球吗?”周云锦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和你们年级的打了场比赛,保持手感。”陈琰擦着脸上的水,看上去状态不错。
“怎么还打比赛?小心别在这个关键时刻又受伤了。”
“知道,学弟们也怕这个,球都不敢碰了,哪是比赛啊,纯是陪玩。”
两人走到学校大门,马上就是锁校门的时间了,值班老师背着手等在门卫室前催促着正在离校的同学。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陈琰有种恍惚地感觉,“我好像很久没有送过你回家了。”
周云锦摇头:“不用了,时间还不算晚,你不要折腾了,不然又要被值班老师念叨。”
这事说起来有那么点儿不痛快,那个所谓的家是陈牧雷的家,陈琰撇撇嘴。他只知道周云锦家里出了点事,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问谁都不告诉他。
“你一直不回去,家里人不担心吗?”
“他们……他们现在没在阮城了,回老家去了。”
看陈琰欲言又止,周云锦道:“之前我算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无处可去,所以陈牧雷收留了我,后来他们从阮城搬回老家了,所以没人管我的。”
陈琰皱眉,周云锦故作轻松:“以前不知道怎么和你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有机会的吧,等你考完试。”
“……”这话真耳熟,这俩人在一起久了,说话都一个味儿,都是“以后有机会”。陈琰被他们无意中的默契打击了一下,瞪了她一眼:“行吧,我也懒得管你们,什么都没我考试重要。”
周云锦笑:“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和陈琰道别后,周云锦准备在手机软件上叫一辆车回去,发现手机勿扰模式下有两个未接电话,点开一看都是韩刑的。
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周云锦转身,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韩刑。
“你怎么在这里?”周云锦小跑过来,“等多久了?我刚看到你的电话。”
话音未落,韩刑一把扯过她搂紧怀里,执起她的下巴就要亲下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周云锦愣了片刻,在他的唇碰到自己之前偏头躲开。
韩刑不放弃,顺势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下:“幸亏你没事,我去过陈牧雷的小院了。”
周云锦从来没有和韩刑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他说话时贴着她的耳朵,气息与碰触让周云锦感到非常不适,她拽着他的胳膊抗拒着他的拥抱:“韩刑哥哥,你、你先放开我。”
韩刑恍若未闻,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周云锦语气严肃地喊出声——“韩刑!”
他动作僵了僵,终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周云锦立即从他怀里逃了出来,连连退后几步,神情戒备。
气氛僵持,韩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太过复杂,周云锦看不懂。
“对不起,我太担心了。”韩刑道歉,“你没接我电话,我以为、以为你出了事。”
“我上课的时候手机不是关机就是勿扰模式。”周云锦硬邦邦地说。
韩刑能明显感受到周云锦态度的变化,心里揪着疼了一下。“云锦,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周云锦微微别开脸,又大方地回视韩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很久了,你是不是不骗我?陈牧雷根本不是你当初告诉我的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韩刑反问。
“他为人坦荡,对兄弟有情有义,对我……总之,我不相信他是你嘴里说的那种坏人。”
韩刑讥讽地笑了:“你别忘记他是众诚的人,他对你好也是别有所图。”
“是,我接近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他对我有所企图的准备,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碰过我,除了男女之间那点事,我想不到我还有什么值得他有所图。我都用自己作为交换条件了,他都没给我这个机会。”
韩刑惊愕,陈牧雷居然从没碰过周云锦?这怎么可能?
周云锦垂下眼眸:“我很后悔当初以这样的用心接近他,脏了我自己,也看轻了别人。”
韩刑捏紧拳,又渐渐松开:“所以你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了?众诚那样的地方,还会有好人?他们是干什么的,你忘记了?云锦,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梁清……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周云锦倒吸一口气:“死……你怎么知道梁清姐姐已经死了?”
“不然我为什么突然要放弃找她?”韩刑倚靠着旁边的大树,身子隐没在阴影中,说着真真假假的话,“我去找了邱刚,他告诉我梁清早就不在了,众诚把她卖给一个心理变、态的虐待狂,梁清没多久就被折磨致死,尸体都不知道被扔在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才——”
“你让我怎么把这些告诉你,我自己都没办法接受。众诚现在专门做这样的生意,找年轻的女孩给有钱人折磨,如果陈牧雷真如你所说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他为什么还待在众诚?他们陈家父子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无辜孩子的血!你以为陈永新是怎么死的?他们分赃不均起了内讧,他是被他们自己人害死的!”
周云锦不由得退后半步,愕然到久久说不出话,脑子里面一团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