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雷这个问题让邱刚慌了,他后退两步,险些把背后的摞着的空箱子撞倒。
“没、没有啊, 我和他能有什么协议, 我就是个臭开车的。”
“你在他手底下做事有几年了,就这么点儿忠诚度吗?随随便便就把你认为的他的小辫子透底给我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陈牧雷欣赏着他的手足无措。
“当然是真的,老陈帮我还了钱, 又被我连累, 我以为你不会放过我,没想到你还给了我那么大一笔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觉得得做点什么来报答你。”邱刚把事先想好的说辞背书一样背出来,“老陈的事也怪赵, 他要是一早帮我了也就不会有事了!就凭我帮他拉那些‘货’, 他也不该不管我!”
陈牧雷听他抱怨完,故意话锋一转:“那个余素维让人找你麻烦的时候你没有报赵的名字吗?”
邱刚自然跟不上他的思路, 原本就怕被陈牧雷逼问陈永新的事, 一看他换了话题更积极地配合回答:“他的名字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好使啊, 大维哥敢放贷,背后能没有人给撑腰吗?”
“什么人,比赵还嚣张?”
陈牧雷一副不信的样子,邱刚哼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以前跟在赵身边时看到过一次, 大维哥有个老大,好像是姓金,家里特别有钱, 不过那也和他没关系,不是他赚的,他就整天吃喝玩乐开豪车泡妞,大维哥干这行,其实都是帮他干的。”
陈牧雷眉头皱了起来。
他脑中跳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简绎曾经提及过:金晖集团的二公子金润。
他对金润有一些了解,金晖集团主要靠房地产起价,金家的老大金曼也算阮城的商界的风云人物了,年轻有为,才学与财富包括人品也算佼佼者——反观金润就不一样了,简直是个极致版的“陈牧雷”。金润一直生活在金曼的光环之下,没本事与之并驾齐驱,邪魔歪道倒十分在行。金曼常常用限制他开销的手段试图让他少在外面惹是生非,金润大手大脚惯了,就找了人去放贷,也就是余素维。
这一切看起来很合理,但陈牧雷知道不止这么简单。
邱刚知道他听进去了,趁热打铁地说道:“小陈先生,你看,我透露了这么多信息给你,应该值你给的那些钱了吧?”
“哦,原来你说这些是为了拿钱能心安理得。”
陈牧雷讽刺,邱刚听不出来好赖话:“如果能帮上你,钱不钱的不重要。”
口是心非得可以,陈牧雷冷笑:“是谁让你认为给我说这些就是在帮我?”
邱刚笑容一僵:“……”
“就凭你这脑子,还能想到挑拨离间?”陈牧雷问得很直白,“谁给你出的主意?”
“没、没谁啊,看你说的,我可没那么想。”邱刚再度紧张起来,这陈牧雷心眼怎么那么多,稍不注意就让他抓到漏洞。
惠丰超市外面,两辆面包车急停,从车里冲下来七八个人直奔超市。
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各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刚结了账准备离开的小孩子哇一声就哭了。
为首的小眼睛凶巴巴地瞪了眼那嚎叫的小孩,一挥手,后面的人就一边赶人一边往超市里面挤。
大家四散奔逃,场面一度混乱。
陈牧雷最先听到吵闹声,下意识向那边看过去,心中预感不妙。
“怎么回事?”邱刚也探头出去,因为陈牧雷过于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便想挪开背后的箱子,却忘了那箱子是空的,力道过大直接把那一摞箱子给推倒了。
那群人原本没注意到这边,这下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了过来。
陈牧雷动作极快地闪躲在一旁的货箱后,气得想骂人,见他还傻子似的处在那儿,一脚踢了过去,低声骂:“还看!明显是找你的!”
邱刚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躲了起来。
那群人吵吵嚷嚷地向这边来,来者不善,邱刚急了。“为什么找我?这怎么、怎么办啊!”
“走后面。”
陈牧雷压低身子穿过理货区,邱刚小短腿跟得十分辛苦。
超市为了方便拉货,后门一般都是不上锁的。超市后院也摆了不少的货箱,陈牧雷把门关上,用旁边的小货架抵住了门,后院的工作人员或许是懒散惯了,玩手机入迷,甚至都没看到有人出来。
陈牧雷顺手拿过货架上搭着的一件工装外套丢给邱刚,带着他从院门离开。
邱刚手忙脚乱地穿好工装,又被陈牧雷薅住,躲在一辆停在停靠在院门外的货车后,并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
小货架没有太大抵挡能力,那群人很快追出来,在院外停下了脚步,几人匆匆商量了一番后分头两路继续沿路追。
邱刚见他们走远,才吐出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刚准备说话就被陈牧雷捂住嘴。
陈牧雷让他留在原地,自己从车后悄悄绕了出去——院门外果然还有一个人没走。
他趁那人没防备,自后摸了上去。
邱刚好奇地抻着脖子,都没看清陈牧雷是怎么出的手,那人就身子一软倒下了。
陈牧雷接住他的身子把人拖到院门后安置,回头对已经傻掉的邱刚勾勾手指。
邱刚脑袋乱哄哄的,只知道一路紧跟着陈牧雷,就怕一个不不注意就跟丢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绕到了惠丰超市的斜对面,这地方随处堆放的杂物成了最好的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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