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 擦一下吧。”
韩刑明显愣了一下, 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就在他马上要碰到毛巾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赵令宇的脚步声。
韩刑立即缩回了手,就连沈听也做贼心虚般地把毛巾藏在身后,转身面向套间的门。
赵令宇穿着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两个杯子。他已经洗过澡, 神清气爽和这两人的狼狈形成强烈对比。
他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酒给两人分别倒了些,一杯推到韩刑面前,翘着二郎腿打量了一下他, 问沈听:“怎么不知道给客人找一套衣服换一下,这样多难受。”
“不必了,我说完就走。”韩刑拒绝。
赵令宇却像没听见似的催促沈听:“你自己都知道擦干净,就让客人脏着?”
沈听领会了赵令宇的眼神,手在背后抓着毛巾:“我知道了。”然后看向韩刑。
韩刑哪能听不出来赵令宇是在暗讽他脏,于是没再推脱,跟着沈听来到旁边的更衣室。
韩刑不知道这是不是赵令宇的更衣室,里面挂着一排的男式衣服。
沈听根据韩刑的身材从里面拿了一件衬衫和一套西装出来,韩刑褪下湿外套,准备脱衬衫的时候发现沈听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衣服放在这里就好。”韩刑说道。
沈听把衣服放下,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来到他面前抬手去解他的衬衫。
韩刑下意识地退开半步:“不用。”
沈听却跟了上去,这次手伸向他的腰带。韩刑推开了她:“我说不用。”
沈听一脸为难:“韩先生,这是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
赵令宇的意思。
韩刑不敢置信,压低声音问:“他让你、让你这样,你也愿意?”
沈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听他的话,不管他让我做什么。”
哪怕是让她在与他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取悦另一个男人,沈听都没想过要拒绝,她早就不懂什么是拒绝,又为什么要拒绝。
只有听话才能好好活着,是她一直信奉的“真理”。
“你就没有自己的意愿吗?”韩刑捉住她再度搭上自己腰带的手。
沈听抬头,脸上是一种无辜又木讷的神态:“韩先生,你好奇怪。有自己的意愿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吗?那你又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在金先生那里?是你自愿的吗?”
韩刑的心脏被猛捶了一击,他说不出话来,刚才质问沈听的气势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憋了。
……
赵令宇小口啜着杯中金黄色的酒液,一杯都要喝尽了,换好衣服的韩刑才从隔壁更衣室回来。
沈听跟在他身后,得到赵令宇的许可后才离开。她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连冲了几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想想韩刑的话竟觉得好笑。
自己的意愿。
真是奢侈又不切实际的东西。
外面的大雨没有刚才下的那么急了,赵令宇拉开窗帘,外面高悬的“久诚会所”的霓虹招牌映了进来,灯光在他脸上变幻莫测。
“怎么样?沈听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还不错吧?”
赵令宇端着杯子,望着会所大门的来往车辆,仿佛欣赏着自己的小王国一样自得惬意。
韩刑嘲讽着:“你倒是舍得。”
“平时是不舍得,还是不觉得你辛苦,就当是给你的福利了,偶尔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别真一条弯路走到底,不然以后可怎么办。”
赵令宇说着自以为是的笑话。
要不是杯壁太厚,韩刑觉得自己能把它捏碎。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赵令宇说道。
这句话也唤回了韩刑的理智:“陈牧雷给了邱刚一笔钱,数目不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问我。”
“邱刚心思活动了?”
“我看是的。”韩刑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确定邱刚只是说说而已还是已经在打算了,他想带着老婆孩子一家离开阮城。”
赵令宇逐渐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霓虹灯变幻成神秘的蓝色,映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森劲儿。
韩刑:“陈牧雷应该还没找到陈永新留下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还没动作,那东西应该还在陈家小院。”
“老家伙,藏的可真好。”赵令宇冷哼,回到沙发上,正发着愁,视线落到韩刑低垂的眉眼上,蓦地笑了,“我的人都是蠢蛋,看来还是得需要个聪明点儿的人来做这件事。韩刑,你觉得呢?”
“什么意思?”韩刑诧异,“你是……让我去小院找?”
赵令宇耸肩:“你不是认识那个姓周的女孩?”他稍微思索了一番,“这样吧,如果你帮我找到那个东西,我可以考虑一下解除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韩刑没说话,赵令宇没错过他用力攥着酒杯的隐忍:“当然了,如果你舍不得金家,也可以继续留下来帮我,毕竟金——”
“够了!”韩刑把杯子重重地摔在茶几上,嚯地起身,咬牙切齿地说,“希望你这次能说话算话一次!”
陈琰最近晚上没有训练的话都会回小院一趟,把自己关在主卧,他就是想和陈永新待一会儿。
胡小钰得知此事,也动不动就往小院跑,他以为陈琰还没放弃周云锦,他得给他哥看着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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