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回来?”
“……你还是关心一下另外一件事吧,”陈牧雷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别去看她,“打算这样一直抓着我不放了?”
“可是、可是我害怕。”周云锦现在心里还在发毛呢。
“又不会爬到你身上来有什么好怕的,你这样吱哇乱叫它怕你还差不多。”陈牧雷心里有“火”,语气就显得不耐烦了。
“可是……”
这种话显然起不到任何安抚作用,周云锦还处于惊吓中,就听到他顺着她的话说:“可是你还没穿衣服。”
周云锦愣住,这才意识到刚才她用来挡着自己身体的毛巾早不知道丢哪去了,她现在岂不是——
周云锦倒吸一口冷气,当即松开他,但手指还没张开又重新攥住他的衬衫:“你……你不许看!”
两个人面对面,她这时候松开的话又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遮住自己,更要走光。
浴室里热热的蒸汽还有洗发水的清香味此刻好像都被掺了什么暧昧的成分,一个脸红红,一个眼底红红。
陈牧雷觉得身体的某一处都要爆炸了,用尽了自制力让自己保持一份理智,扬手扯下杆子上自己的浴巾。
“来不及了,”陈牧雷把浴巾披在她身上,“现在说这个来不及了。”
“你——”周云锦赶紧抓好浴巾裹住自己,连连后退拉开他们之间的过分亲密的距离,忘记了自己穿得还是他的拖鞋——拖鞋对她来说大得离谱,小脚丫一个不留神就滑了出来赤脚踩到湿淋淋地砖上,顿时脚下一滑,身子向后仰去。
“当心!”
陈牧雷去拉她,而周云锦手臂上还有没冲干净的洗发水泡沫,小手腕滑不溜丢地从他手里滑了出去,陈牧雷反应迅速地改而揽住她的腰。
紧要关头,周云锦也下意识地去抓他。
两个人双双失去重心,周云锦抓着他向后倒去。想要调整平衡已经迟了,千钧一发之际,陈牧雷另一只手托出她的后脑勺,在她倒地的瞬间以手肘撑在地上以作缓冲。
周云锦没有等来预期的疼痛,却听见先后两声可怕的闷响。
她睁开眼,陈牧雷半跪着匐在她身上,头抵着她的肩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云锦很快意识到刚才的声音代表什么,心提到嗓子眼:“陈……你怎么样?”
她能感觉到托着她头的那只手在颤抖,不,还有揽着她腰的那只手也是。
“陈、陈牧雷……”周云锦推了推他,吓到结巴。
“别——”陈牧雷缓过那最初那阵麻木后,感受到的是几乎令人大脑空白失去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的剧痛,第一句话就是爆了句粗口,“别特么叫唤了!”
周云锦从他怀里钻出来,用浴巾三两下裹好自己然后把陈牧雷扶到沙发上。她想卷起他的袖子检查一下,被陈牧雷呵斥住:“别动!”
周云锦的手一僵,急得带了哭腔:“我看看伤到没有。”
陈牧雷缓缓吐出一口气,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膝盖。
周云锦只看到他更加蹙起的眉头,倏地起身:“我去叫胡哥送你去医院!”
“回来!”陈牧雷叫她的同时用伸手去拦住了她,这一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去把衣服穿上!”
“……”难为他这种时候还能记得这种事。
胡小钰好说歹说,陈牧雷就是拒绝去医院,还是周云锦求了半天他才松口。
双方各退一步,去离得最近的社区医院。
七七八八的检查做完后,得出结论并未骨折,医生给开了几样活血化瘀的药物嘱咐近期静养,不得任何劳作,勿活动受伤关节。
几个人折腾半天,胡小钰才想起晚饭还没吃,陈牧雷这样子出去吃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开车跑去老四喜打包了些吃的回来。
周云锦坚持要喂他,这陈牧雷倒没拒绝,反正痊愈之前他都要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生活。
饭后胡小钰出去扔垃圾,回来时发现周云锦蹲在花坛边上偷偷抹眼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进屋告诉陈牧雷:“哥,小春天在外面偷偷哭呢。”
陈牧雷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她哭个什么劲?”
“我没好意思问,要不叫过来你问问?”
“多事。”
这个晚上,胡小钰担心周云锦一个人照顾不好便留了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知道房间该怎样分配。
小院是老房子,三间卧室,抛开主卧就只剩下陈牧雷和陈琰的两间房。
以前他留宿都是睡陈琰的房间,陈牧雷嫌弃他打呼噜,再说两个大男人也没办法挤在他那张床上。
那今天怎么办?
睡沙发吗?
胡小钰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睡沙发着实勉强了,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让小春天睡沙发呀。
胡小钰已经做好了在客厅将就一晚的准备,却在临睡前看到周云锦抱着枕头进了陈牧雷的房间。
啊这……也是不错,胡小钰当即跳下沙发进屋去咯。他本想听个门,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陈牧雷眼下这手足半残的状况想必也干不出什么坏事。
胡小钰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脑子里蹿出一个问题:陈牧雷为什么会在浴室摔倒,还是小春天洗澡的时候???
陈牧雷勉强给自己冲了个澡,动作缓慢地挪回自己房间并打开房门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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