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就我们俩,他身边和我身边的几个人都收过他的好处,大家干这个都是为了钱,没人和钱过不去。”
既然已经被陈牧雷知道了这件事,他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肯叔,你捞那么多钱以后打算留给谁啊?”陈牧雷吞云吐雾,徐徐说道,“没有想过这事如果被白老大知道了,你还有命花这钱吗?”
黎不肯拼命抽着烟:“你要多少?说吧。”
陈牧雷把烟掐了,半垂的眸子里闪过寒意:“我想知道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的?我不在这两年里老陈和赵令宇闹过什么矛盾?”
黎不肯久未吭声,陈牧雷单手拍上他的干瘦的肩头:“如果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虽然我不会给你钱,但我会保住你这条命。”
“……”
“我不逼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可以考虑考虑,你比我跟白鸿泉要久多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陈牧雷抬腿要走,“对了,我给你送了不少补品,年纪大了,该补就得补。”
陈牧雷走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这次相处的时间也极为短暂。
黎不肯没有直接回房间,坐着轮椅到处瞎溜达了一下午才回去。看护帮他梳洗过后,黎不肯便借口身体不适先睡下了。
他老年基础病多,黎不肯平常也这样。等屋里没人了,他又偷偷爬起来,逐一提起陈牧雷送来的那些补品礼盒,又挨个打开,然后从一罐营养品中发现了一部用锡纸包裹的手机。
黎不肯拿着手机,叹了一口气。
上次陈牧雷偷偷塞给他的卡片其实是疗养院前台放置的一张联系名片,不止前台,整个疗养院到处都放着这些卡片,随处可见。
正反面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黎不肯那晚反过来复过去地看那张名片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还是不经意中摸到上面有凹凸不平心有疑虑才找出老花镜戴上,又从犄角旮旯翻出个铅笔来涂上去,对着灯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串数字,一个电话号码。
他一直没敢打那个电话,因为知道自己的手机被监控着。
“这臭小子。”
陈牧雷大概那次来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处境,才用这种方式留给他一个号码,又因为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意识到他的手机应该也不安全,于是这次就送来了这个。
该不该打这个电话,黎不肯犹豫了。
……
陈牧雷回家换衣服,没想到胡小钰也在,他正撅着屁、股在他家的柜里子乱翻。
“你翻箱倒柜找什么呢?”陈牧雷好奇。
“哥,你家以前那副麻将呢?付洋他们晚上要打牌。”
“你们晚上在哪儿玩?”
“就赵哥会所,小于今天有班,晚上才下班,我们就干脆在那儿聚了。”
“赵令宇那儿还能没有一副麻将牌?”
“你不懂,我在外面玩每次都输得可惨了,就在你家用老陈那副旧麻将牌手气好,这叫玄学。”
陈牧雷嗤笑,没告诉他以前都是他和老陈让着胡小钰的,这孩子居然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还扯什么玄学。
“应该还在老陈屋里,上次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想扔你不让。”陈牧雷伸手从门框上方的木头缝隙里拽出一把钥匙去开门。
钥匙刚捅进钥匙扣里,他手上的动作陡然一顿。
门框上的缝隙刚好和这把老钥匙的宽度贴合,陈牧雷习惯把钥匙大头冲下塞进缝隙里,这样用手指尖一扒拉钥匙就出来了。
而刚才,这把钥匙他是正着拿出来的。
“胡小钰,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回来过?”
“是啊,有一晚我和付洋他们在外面喝酒到半夜,我喝得挺难受,刚好离这儿近,我就回来睡的,咋啦?”
“你进老陈的房间了?”
“那哪儿能,我在你房间睡的。”胡小钰催促,“你快帮我找呀。”
陈牧雷没说什么,打开老陈的房门先是环顾一番,又打开几个柜子看了看,最后才从衣柜右侧上方拿到那副陈旧的麻将盒递给胡小钰。
胡小钰伸手要接,陈牧雷又把麻将盒翻过来,然后表情就不太对劲。
当初胡小钰非要留着这副麻将,还宝贝似的擦了又擦。过了这么久,盒子上重新落了一层不薄不厚的灰,所以才能清楚地看到上面乱七八糟的手指印。
而那些手指印并不是陈牧雷的,他只拿了盒子的一个角。他把麻将盒打开,里面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哥,怎么了?”胡小钰问。
“如果不是你,那就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进来过。”
陈牧雷把整个家都查看了一遍,发现的确是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包括平时一直锁着的老陈和陈琰的房间。进来的人很小心,几乎没有留下过几处痕迹,如果不仔细完全发现不了。
小院年头多了,所有的门锁都还是旧锁,有心的人要“无伤开锁”不是难事。钥匙放在门框上方也不难被发现,但那人很显然没留意到陈牧雷放钥匙的习惯。
“进小偷了?”胡小钰紧张起来,“丢了什么吗?”
这个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也就院子本身还值几个钱,但又偷不走。
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竟如此小心翼翼不想被他发现。
“应该没有,胡小钰,这个事我们就当不知道,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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