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他的眸底坠入深渊。
晏家父母和姜芸同样也在看她,看着一如往日骄傲明艳的女儿,他们心中刚生出一股自豪欣喜,唇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放大,嘴边的名字刚要喊出,恍然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原本欣喜雀跃的心又一下子跌落谷底,心中五味杂陈,连她怎么会来这的原因也无心过问了。
姜芸今天也穿了一身淡粉色小礼裙,她今晚也是特意打扮了的,原本也是甜美可人,但……
看到晏云清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无论是一年前生日宴上书房匆匆一瞥的晏云清也好,还是现在一无所有的晏云清也罢,论美貌,她永远比不上她哪怕半分。
不止是她,今天来的所有女人,哪怕是明星,在晏云清进来的那一刻,都被比了下去,满堂粉黛,皆黯然失色。
被艳压了,自然有人心中不服生了嫉妒,这豪门名媛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彼此都认识,不认识的也都听过,这是哪位?抱歉,没见过。
“这人谁呀?”有京圈名媛不高兴了。
“谁知道呢。”另一个政圏女儿看了眼谢修泽和华胜楠,语气更酸了,“她旁边的那女的看到没,纪委书记华老的嫡亲孙女,刚和她聊天的那个,谢家的谢修泽。”
“是哪个省的官三代吗?还是谢修泽的妹妹?”
“胡扯,谢修泽他哪来的妹妹,他家就他一个。”
“可能是新出道的小明星或者模特吧,要真是什么厉害的,我们怎么可能没见过,就是家世真厉害,不在一个圈子里,再厉害和我们也没关系。”
虽然被艳压了,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不在一个圈子里,没有一个好家世,再漂亮也不过是个边缘客,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一群瞎子吗?这一看就是晏云清吧,除了那位小公主,谁还能把衣服穿这么好看,珠宝也好看,呸,那家伙今年死哪去了,聚会都不来。”
“晏云清?C市晏家的那个晏云清?生日宴上被未婚夫打脸,狼狈离开豪门的假千金,晏云清?”原本还在猜测她身份的女人们脸色微变。
“她不是回乡下种地了吗?怎么……”看着眼前艳光四射的女人,她们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和乡野农妇划上等号。
现在种田女这么厉害了吗?种种土豆就和中央高官子弟打成一片了?扶贫也不带这样扶的吧?
“晏云清?假千金?乡下种地?”
“对啊,那不就是晏云清的脸嘛,除了她谁走路还这么端着,不就是瘦了点,气质好像变了嘛,化个妆你们就不认识了?”
曾经被晏云清压着出不了头的C市名媛们,对于她那张脸可谓是记忆尤深,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晏云清哪天车祸面目全非毁容了,尸体面部辨认不清,她们都能认出一群人里哪个是晏云清。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她们从小到大对晏云清从哭着嫉妒,到笑着羡慕的深深恨意里历练出来的!
大家都是名媛,凭什么你什么都有,样样完美!
原本还没认出她的各地名媛们仔细一瞧,嘿,还真是晏云清那丫头,原本心中还堵着的那口气,终于疏通了,连带着这么多年的烦闷一起。
晏云清从小就好看,礼仪举止更是挑不出错,一直以来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家伙异性缘特别好,前几年不是有部剧叫什么,《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在二代圈里,也是一样,晏云清就是那个众多二代们心里的白月光,少年时期偷偷暗恋或明恋追过的女人!
哪个女生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哥哥、弟弟,喜欢的是同一个人,甚至当舔狗也在所不惜呢?
“晏云清?”
“这是晏云清?”
不止是女人们,曾经追过晏云清的男人们也激动了,一个个还像少年时一样,光是听到她的名字就忍不住心生雀跃,四处找她的身影了。
“疯了,都疯了。”不管过去多少年,晏云清这三个字,就是压在所有名媛身上的一道魔咒。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不还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乡野村姑罢了,你看晏家人都没理她,谁知道她怎么来的这里。”
柯静不屑的瞥了一眼从她身边走过的晏云清,上次在停车场被她的眼神吓到,这才吃了点亏,这会儿这么多人,她可不相信晏云清敢对她动手。
再说了,她也没有说错,谁知道一个乡野村姑,怎么会拿到这里的邀请函,别是跟着什么人进来的吧。
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她这一身衣服首饰,她可不相信凭她自己能消费得起。
“看来,我们云清公主找到了个颇为大方的赞助人啊,瞅这身衣服,没看错的话,是ElieSaab2020秋冬系列的吧?我记得这个系列名字叫神圣之源,但是在八月四号的黎巴嫩首都大爆炸中被毁了,这一批因为是一个月时间赶出来的,所以这个系列礼服数量要比往年的高定系列少很多,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一件。”
女人嫣红的唇齿间吐露出的话语却如同阴险狡诈的毒蛇,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以及明晃晃的嘲讽。
晏云清的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住了。
--